安芸千夏问了一连串,随后才又意识到自己有些咄咄逼人,轻咳一声,又帮长泽宏找补:
“哦...抱歉,你都为他们挡枪子了,或许我不该这样问的。”
“多半信任吧...大概百分之八十?”
长泽宏却极其自然地接话,同样未考虑过要在少女忌讳什么话题: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他们也都知道。事实上从来没有那位王会毫无保留信任自己手下的将士,也没有那个将军敢去完全信任他们手底下的士兵。令行禁止就已足够。人性本就有相互猜疑的一部分,都是一样的。他们更多的拿我当能遮风挡雨的庇护伞,我则拿他们当还远远没有长大的孩子照顾...等价交换,他们去扞卫,去拥护自己的庇护伞也理所当然。”
“......是嘛。”
“小黑就更过分了。虽然他没明说,但也许只有我和鹤蝶这样一路陪他走过来的才能看出来,他只是把下属们当成自己靠武力征服来的工具。不需要维护,不需要效忠,只需要他比他们都强大,能够打到他们听话,能随用随换的工具。嘿,信任这种东西,对我们这些孤儿来说大多都是伪命题吧?那我也借用你以前说过的‘成长碎片’的说法:因为某些人是我们成长中的一部分,本就是组成我们灵魂的碎片之一,我们把他当成了自己的身体外在的化身,因此才会产生信任感和保护欲之类的东西。本质还是自爱。”
“嘿嘿,还是这么喜欢说教哇。那我有幸成为这部分了吗?”
“当然...你,小黑,还有鹤蝶。当初在孤儿院里最艰苦为难的岁月,都是我们共同熬下来的不是吗?彼此之间都见过对方的丑态,是唯一可以说得上是百分百信任的对象了吧?你要这么想当然是很正常的。”
“要依照你的说法是唯三。”
安芸千夏则不满地撇了撇嘴:
“我可没喜欢过那两个家伙。只会缠着女孩乱嚷的流氓。”
“...我真是男的。”
“嗯,我现在知道啦。”
何止碎片......是支撑着我重构生命的底色呀。
是让我在最绝望的时候不至于堕落到泥堆里,悉心教导我庇护我重新振作着成长的...
“我的天使呀。”
“......”
只能说真诚才是必杀技...至少杀长泽宏绝对绰绰有余。
顶不住...这真顶不住...
长泽宏别过脸去,假装看向窗外,直到自己脸上的温度再次恢复才敢再看向女孩。
看到安芸千夏如此真挚的眼神又是自惭形秽,眼神不自觉地下移。
嗯...平平无奇,这下就瞬间不紧张了。
呸!不对,这种时候还在想这些,那自己真和畜生无异了。
但是真要说起来的话...
“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