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徽杭古道,一辆马车在幽幽前行。
夕阳西下,一座小城出现在了前面,赶车的对车上轿厢中的人说道:
“公子,前面又到城镇了,我们又能有地方休息了”
“嗯,好的”,车厢中一个年青的声音传了出来,想必就是车夫口中的公子了
马车驶进了县城,找客栈住了下来。
风餐露宿一身疲惫的主仆二人,吃了饭菜,自然就早早的歇了。
第二天天一亮,公子就起床了。光阴似箭,早晨读书最好,可不能浪费了最好的时光。
顷刻间,朗朗的读书声就响了起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呜呜呜……呜呜呜呜……”
不想,如此美好的时刻,竟然有人哭了起来,顿时,公子背书的兴致就没有了。
听得背书声停了下来,张瑜知道,自己打扰到了一个贵公子。正自在心里惶恐,却听的‘笃笃笃’的下楼声从楼上传了来。
这位公子就是赵毅,如今天气暖了些,他就离开了浮梁书院,辞别了爹娘姐妹,要去杭州府读书去了。
一路上沿着徽杭古道前行,若是有城镇还好,若是没有城镇,就只能睡在马车上了。
同行的是家里的车夫,并没有什么其他人随行,马车上带了吃食被褥,还有一些他正在学习的经书,以及笔墨纸砚等物。
昨天运气好,赶在天黑之前遇着了城镇,不然昨天又要睡荒郊野外了。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赵毅心情很好,就想背一段诗经‘蒹葭’。
不想他才刚开口背了几句,就听见有人在客栈楼下低声抽涕,打扰了他的兴致,这才下楼查看。
只见一个年青书生,年纪和自己像仿佛,或许还要比自己大上一些,在那里看着自己,眼泪儿还没擦。
“这位兄台,不知你方才为何啼哭呀?”
“有劳公子相寻,实不相瞒,我本是路过此地的书生,不想在此丢了盘缠,又欠了店家店钱,万般无奈下,只能在此打工还债。
十余天来,不曾听闻读书声,刚才听公子你诵读诗经,再想到自家,不禁悲从中来,这才低声抽涕,扰了公子你的雅兴,还望公子担待一二”
“兄台说哪里话?不想你竟有此遭遇,实是人心不古呀”
“也怪我不加小心,如今进退两难,只能在此打工为生,实乃痛心啊”
赵毅本想帮他一二,但想到自己也是出行在外,财不露白,所以还是有些犹豫。又转念一想,问问他欠了这店家多少钱,要是不多,自己帮他也就无妨了,遂问那张瑜道:
“兄台莫恼,不知你欠了这店家多少银子,若是不多,赵某或许能帮上你一些,如果多了,赵某也就无能为力了”
“这怎么使得?萍水相逢,我怎么能问公子要钱?”
“都是读书人,出门在外,守望相助也是应有之义。但不知你欠了那店家多少钱呢?”
客人都起来了,掌柜的当然也起来了。只听柜台后面的掌柜说道:
“什么欠了店钱打工还债,公子你莫听他说。”
“哦?掌柜的,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事情?”
“公子,不瞒你说,这位张瑜公子十余天前来了我们店里租了一间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