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8章 纸做的嫁衣,青梅的婚礼!(1 / 2)家有病娇妻,孕期不绝息!首页

沈幼怡已经二十二岁了。

她在江城辍学打工四年,终于攒够了用来赎身的十万彩礼钱。

工资打到卡里的那一刻,沈幼怡正在下班回去的路上。

夜色微凉,残月无光。

沈幼怡拿着手机,慢慢的蹲在街角,将脸埋在双膝中,哭的很开心。

“小烨,我终于攒够去见你的底气。”

“终于有勇气,嫁给你。”

沈幼怡擦拭着眼角的泪痕,今天她很开心。

在路边的超市买了一瓶老爸生前最爱喝的白酒,徒步走到江城的湖边。

湖岸的路灯黯淡,洒下的光也无精打采。

冷风吹乱了鬓角的发丝,哭红的眼眸任思念翻涌。

“爸,我有钱啦!”

“你就看着吧,我一定要嫁给他。”

沈幼怡将白酒倾洒在湖边,像是在祭奠。

今天她很开心,就破例允许酒鬼父亲,小酌一杯,一起欢庆。

回到家,沈幼怡将自己锁在出租屋里。

她拉上窗帘,也不开灯,任凭黑暗席卷,让孤独蔓延。

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了一整夜。

把眼泪哭干,把被褥浸染。

四年以来,她每日起早贪黑,努力工作,从未懈怠。

赚到的工资,小部分用来交房租和生活费,剩下的抽出一部分寄回老家,供弟弟江暔读书。

江暔的大学学费一年四五千,父母不想出,她这个做姐姐的不想再让苦难降临在弟弟身上。

她努力工作,供江暔读书。

她把自己辍学的遗憾,全部寄托在江暔身上。

除此之外,沈幼怡还要寄钱回家,供奶奶的医药钱。

奶奶生了病,身体一直不好,恐怕坚持不了几年。

减去这些必要的开支,余下的收入,全部存起来,用作赎身的彩礼钱。

就这样。

四年如一日,苦尽又甘来。

沈幼怡将所有的委屈全部哭诉,可黑暗的屋子里无人听懂她的孤独。

她本该上大学的年纪,却辍学看清了人心。

她本该有一段两小无猜的恋情,到头来却孤独无依。

她本该……

她本该没有这么多的遗憾,无忧无虑,天真自在。

擦掉最后一滴眼泪,沈幼怡终于可以告别过去,拥抱未来。

她有钱啦。

打电话向江烨的妈妈李雯提亲,她激动不已,语无伦次,只想成为李雯的儿媳,江烨的贤妻。

李雯也很开心,便准备让沈幼怡和江烨相亲。

约定的那一天,沈幼怡知道江烨的癖好,特意穿上了jk制服。

可是。

她等了一天。

九点就到了约定的地点,从早等到晚,等到社畜下班,等到商场打烊,都没有等到江烨赴约。

沈幼怡失魂落魄,她被夜色嘲讽,被冷风推搡,跌跌撞撞,无助彷徨。

江烨去了京城。

为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叫楚沫涵。

人漂亮,学历高,家世好。

这差距,是沈幼怡永远也无法弥补的天堑鸿沟。

她甚至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外出打工都被奚落嘲讽。

她根本无法和楚沫涵站在同一个舞台,也没有勇气向江烨表白。

沈幼怡彻底绝望,她将赎身的彩礼钱封印在银行卡里,连同那颗早就千疮百孔的心,一同沉寂。

这段恋情,沈幼怡彻底死心。

她回到出租屋里,再一次将自己裹在被子里。

黑暗的屋子里,传来悲鸣与哭啼。

却无人关心,更无人在意。

她哭了好久,哭得眼角发红,哭得沙哑干呕。

当清晨的光洒在窗帘上,太阳照常升起,又是新的黎明。

沈幼怡失恋了,可日子还要过下去。

她得活着,也只有活下去,才能有力气,去为江烨祈祷和祝福。

也只有活下去,才对得起还在意自己的知己。

她做不了江烨的新娘,却仍然是他的兄弟。

……

靠江村,绿水环山。

王有德的儿子王小龙和江暔一般大,可脾气却非常差,好吃懒做,不去工作。

还和他的爹王有德一样,吃喝嫖赌,样样俱全。

王小龙去年在不良网站上一场豪赌,被骗了三十万。

借的钱全部输完,王小龙为了躲债,逃到了缅北,给家里留下了一屁股的烂债。

上门讨债的人,一茬又一茬,令人厌烦。

王有德这泼皮无赖,要钱没有,烂命一条,自然不可能替儿子王小龙还债。

讨债的人没办法,只能将目光投向江暔。

王有德不值钱,可江暔却很“值钱”。

江暔今年刚大学毕业,品学兼优,每年都能拿到奖学金补贴家用。

他谈了一段感情,女友的家里也同意,订好了婚期。

他在一家公司里上班,被老板看中,升职加薪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本该有光明的未来,可直到那一天,厄运夺走了属于他的一切,

奶奶病逝没人管,江暔请假回家操办丧礼,不知道该怎么将噩耗传给沈幼怡。

小时候。

奶奶很偏心,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对江暔宠溺,对沈幼怡却刻薄狠厉,动辄打骂,冷漠无情。

可沈幼怡,却对奶奶很尊敬,

江暔回家操办丧礼。

王有德在打麻将,守灵都没有心思。

王小龙销声匿迹,毫无消息。

妈妈知道噩耗后,却舍不得请假回家。

一天一百块的工钱,还要加上路费,不划算。

江暔的心很寒,丧礼他只能一个人操办。

爷爷中风痴呆,却无人看管。

王有德拿钱不办事,吞了奶奶的药费,拿了爷爷的养老钱去喝酒打牌。

老头子躺在摇椅里,浑浊的眼眸里,泪水清晰。

他似乎也知道老伴离世,可却无法动弹,又虚弱不堪。

屋子里笼罩着一种恶臭,夹杂着粪便与尿骚,被困在椅子上的灵魂,备受折磨。

江暔脸一沉,他工作之后,抽出一半以上的工资,给爷爷奶奶请护工。

可是护工呢?

户口被赶到哪里去了?

他的钱,又花在什么地方?!

王有德那王八蛋,辞了护工,吞了钱,转手喝酒打牌。

顶多抽空去看看,送一送饭,只要老东西没死,便根本不管。

久而久之,让两位无法自理的老人,一个病死在床,臭了三天。

一个躺在椅子上,被屎尿填满,也快撒手人寰。

江暔替中风的爷爷清理秽乱不堪的身体,压抑住无边的怒气。

他联系火葬场,准备把奶奶火化安葬。

江暔束手无策。

奶奶臭了三天,屋子里都是味道,也无法守灵,只能先火化下葬。

江暔替爷爷擦干身体,老头子呜呜咽咽,也断了气。

江暔崩溃了,他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一辆面包车开到院子里,江暔听到动静,擦了擦眼泪,还以为是灵车赶来。

可下车的,却是讨债的人。

他们戴着口罩,拿着砍刀,一上来二话不说,对江暔一阵猛砍。

江暔倒地不起,他的右腿……右腿没了,血流一地。

“再不还钱,就要了你的命!”

讨债的头目恶狠狠的警告一声,驱车逃离。

他们从王有德那里听说了,江暔买过了人身保险,意外受伤能赔不少钱。

这笔钱用来还债刚刚好。

面包车飞速离开,灵车迟迟的赶来。

江暔倒地不醒,被赶过来接尸的火葬场员工发现,先报警又送到医院。

可还是迟了一步,江暔的右腿没了,浑身上下都是伤,连脸也毁容了。

就算恢复后,也成了瘸腿的丑八怪。

江暔躺在医院里,不能自理。

他卡里攒的钱,在医疗费的压力下,也逐渐见底。

妈妈知道消息后,接了江暔回家。

医药费太贵了,撑不了多久。

王有德吓得跑的远远的,不敢回家。

在外面躲了一个月,等没了动静后,才跑回家,对江暔嘘寒问暖,试图骗走江暔卡里的钱。

江暔懒得搭理,他整个人,已经崩溃了。

因为腿断了,手指还受了伤,江暔的工作丢了。

老板对他的遭遇很同情,以个人的名义,资助了一笔。

可江暔没要,他现在拿到手里的钱,不安全。

不能便宜了王有德,也不能用来给王小龙还钱!

工作没了,婚姻与未来,也一片黑暗。

江暔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订婚的女友,不知道该怎样继续活下去。

想了许久,江暔还是选择了分手。

哪怕女友得知情况后,仍然不离不弃,可江暔却坚持分手。

他现在,已经成了废人,连自理都困难,又怎么能给女友幸福呢?

江暔彻底死心,他不敢将家里的变故告诉沈幼怡,也担心那群亡命徒缠上沈幼怡。

那天报案后,还在调查,案情已经有了进展,赔偿也在商谈。

可江暔,已经不想要答案了。

那天夜里,他从夜梦中惊醒,听到了王有德和妈妈的“谈心”。

夫妻俩准备背着他,将沈幼怡骗回家。

然后再将唯一的女儿,远嫁。

王有德还是惦记彩礼钱,还有觊觎沈幼怡积累多年的工资卡。

最主要的原因。

另一批讨债的人已经上门,家里的院墙上每天都有人来泼粪。

王有德被警告,被打,他怕了。

不拿出一笔钱还债,晚上打麻将走夜路都不安心。

可家里,没有钱。

江暔一毛不拔,不会动赔偿的钱,更不会给保险。

王有德走投无路,只能将心思惦记在沈幼怡的身上。

江暔默默的听了夫妻二人的谈话。

那一天,他彻夜未眠。

“姐……你不能再被……欺负了。”

江暔想通了,他要守护姐姐。

第二天醒来,他拄着拐杖,去奶奶的房间里,找到了一包快过期的老鼠药。

小时候家里老鼠多,沈幼怡不在的时候,江暔也帮奶奶去毒老鼠。

对于鼠药的剂量,江暔心中有数。

他保证,一家人走得不会轻松。

中午做饭时,趁着夫妻两人不留神,江暔拄着拐杖去厨房帮忙,在饭菜里做了手脚。

他要与生活同归于尽,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

吃完了午饭,王有德酒喝多了,趴在桌子上。

妈妈去洗碗,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江暔拄着拐,对女友说了一声晚安。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腹痛逐渐袭来。

在绝望之中,江暔逐渐没了声息。

姐姐,晚安。

大中午,阳光明媚。

院子里,安静得没了声音。

……

江城。

沈幼怡今年二十六岁了,村里的同龄人大多已经结婚,像她这样的也早就嫁为人妻,生了二胎的也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