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一路飞进地府深处,小心翼翼的找了一圈,总算在一个铁笼中找到了大圣。
卧槽!师父也太豁的出去了吧?都这样了还能忍住不发火?
看着大圣两个肿得像桃子的黑眼圈,睚眦险些没守住心神,当场现身和这些王八蛋干一架。
大圣已经趴在笼子上睡着了,睚眦又悄悄飞了出去,暗使手段,将鬼市上的一些人证看住证,以免有失。
七日时间眨眼而过。
有力士回禀菩萨:“那少年仍是倔强,日夜哀求,希望能够返回阳间,拒绝进食,眼看将死。”
“善哉。”地藏王菩萨心生不忍:“我这里有上好的定魂珠,你们拿去,一定要保住他的魂魄,等他想通了,本座亲自度他做个善信。”
据推算,劫数越来越近,而且越来越凶险,这种时候,自己怎么能放这等关键之人离去呢?
“这…”力士刚把定魂珠靠近少年,这定魂珠就失去了控制,原本十分虚弱的少年竟然好端端坐了起来。
想必是回光返照吧?力士这样想着,但是定魂珠不知道去了何处,见少年不哭也不闹了,就打开笼门,带他来到菩萨面前。
地藏王菩萨道:“怎么样?可是已经想通了?你可愿意跟随本座修行吗?”
大圣道:“菩萨,我想了七日,还是不明白我到底错在何处?难道是因为过于弱小的人,不配有家,不配回家吗?”
锁误僧冷笑两声:“我想了数百年都想不通的事,你才七日就领悟了,果真是天赋异禀,年轻人就是有前途。”
地藏王菩萨皱眉看向锁误僧,才想出声呵斥,就感觉今天的莲台怎么有点晃动不平?低头一看,原来是谛听在那儿四腿筛糠:“怎么回事?谛听,你蹄子抽筋啊?”
大圣变回猴形,叹息道:“不论听了多少传闻,我始终相信那只是谣言,只是误会,不曾想,事实远比我所听说的更加不堪。”
地藏愣了好片刻才道:“贫僧与大圣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大圣如何要这般戏耍贫僧?”
大圣道:“恩仇暂且不说,请菩萨趁还我佛珠。”
地藏道:“大圣既不修佛,又不念经,何来佛珠?”
“这是前几年金蝉子下界,来到我花果山求那混沌仙果之时所赠,我见它圆润光泽心生喜爱,改造成的一个储物的器皿,其中所盛宝物,都是玉帝所赐、众神所赠。”大圣道:“这大和尚行抢夺之事,乃是在鬼市,众目睽睽之下,鬼市上人鬼都是见证,菩萨若不信,可与我上天,去玉帝面前对质。”
地藏王菩萨已经彻底麻了,对锁误僧道:“没想到数百年的光阴,佛法都无法消解你心中之恶。”
“哈哈…”锁误僧笑着笑着就流下泪来:“小僧数百年来对您的每一次供奉,十有六七,都是如此化缘来的啊,我对待他们,就如你们当年我对父亲一般,我可是真心供奉菩萨的,恶在何处?”
锁误僧转头对大圣道:“猴头!我劝你别不识时务,你若不信手段,尽管到十八层地狱深处去看看,那些,轻慢佛法的吝啬鬼都是什么下场!”
“住口!”地藏王菩萨喝止了锁误僧,将佛珠还给大圣,致歉道:“大圣请自便吧,这厮想是心魔又发了,胡言乱语,贫僧自会严加管教。”
大圣接过手串,摸摸坠饰,心想,等回了花果山,可得好好奖励一下我覆尘老弟,还是他想得周到啊。
大圣一把抓住锁误僧的手:“听你这厮刚才之言,乃是惯犯,走,与我上天面见玉帝!”
“大圣且慢!”地藏王菩萨道:“此乃我佛门中事,还请大圣交由本座处置,届时自会给大圣一个交代。”
“菩萨此言差矣!”大圣道:“这厮言语之间,涉及地狱量刑不公之事,怕只怕,这些犹不足冰山之一角,事关苍生,实在不敢就此草草了结,还是趁早到玉帝与诸天星斗面前公证为妙。”
“悟空。”地藏王菩萨万般无奈:“一定要闹得如此人尽皆知吗?你原本也有极深的佛缘啊…”
还是说你也如这锁误僧一般,一直深藏着记恨之心?
大圣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只道:“既是慈悲为怀,就该为众生做个表率,讳疾忌医,执迷不悟,实不可取。”
大圣取出铁棒,晃一晃碗来粗细,往地上一拄。这“哐当”一声,正气凛凛,神威赫赫,那些金刚、力士、童子、阴兵,个个胆战心惊,身软筋麻,再执不得神兵。
这大和尚说的人证可不能忽视,待我看看这十八层地狱到底是何光景,大圣这般想着,又担心破坏幽冥界造成混乱,只将元神虚相放出。
常年阴云惨淡的地府深处,忽有凤翅似树芽钻出土面,金冠似曜日升出地平线,锁子甲宛如群星点点,火红的披风像跳动血脉,生机活力,又像拂面的春风温暖柔软。
霎时间,一天瑞霭光摇曳,遍地彩霞飞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