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归帖》的售卖方式很有意思,在场诸人都可以写下自己所出的价格,然后将所有人的出价汇总起来,出价最高者得,这就很考验心理层面的博弈,若是出的少了,恐怕要被别人买去,要是出的多了,又难免要白花许多冤枉银钱,其中度量难以把握。
慕容白按照规矩写下一个价格,交给一旁的李延凡后,望向没有丝毫动笔意思的傅天儒问道:“傅兄对这幅《南归帖》没有兴趣?”
傅天儒摇了摇头道:“我家中已经藏有三幅书圣真迹,有无这幅《南归帖》虽然贵重,但也都无关紧要。”
慕容白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他写了一万两白银,在他看来,这书帖虽然珍贵,可万一让自己给捡了漏,可不就赚大发了。
接过慕容白写过的字条后,李延凡恭谨问向一旁的赵敏。
“不知公主?”
赵敏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写下了十万黄金的巨价。别说李延凡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就是傅天儒与慕容白也是表情失控。
“月瑶,十万两黄金可是百万两银子。不可儿戏。”
赵敏冷哼一声道:
“无妨,本公主行事,父王自然不会多问。”
见这位安水国公主没有修改的意思,李延凡也只能接过纸条了。他曾见过世子的骄奢淫逸,本以为那已经是顶了天,今日这位安水国公主只这一手才让他知晓了什么叫做一位公主的姿态。
两个字,霸道。
几十件拍卖物品让赵敏提前看了个遍,结果一件都没瞧上,与李延凡知会一声后就带着二人打算到处走走。
三人来到湖心亭,分开落座,傅天儒亲自煮茶,他这份手艺传承自自己先生,虽然没有先生那般出神入化,但也是技艺精深熟稔,一连串动作堪称是赏心悦目。
三人饮茶的功夫,原本正在主持售宝会的李延凡也得知了消息,顾不得正进行到一半的售宝会,让二掌柜的代为主持后,自己则是匆忙赶到这边。
看过众人出的价格后,李延凡直接将《南归帖》拿来交予了赵敏,连上台的机会都没有。
这自然是引起了一众江南名士的不满,竟是不顾规则,冲到了几人面前。
“听说书生的《南归帖》被人以百万银两得到手,老朽虽无百万白银,可也未曾看到百万白银,怎知是真是假?”
“对对对!”
.....
一时之间,一众人争执不休。这才有了这一幕。
湖心亭中的三人都没有起身的意思,李延凡见此一幕后,心底松了一口气,恭敬侍立在湖畔一侧,没敢贸然走进湖心亭中。
从湖畔到湖心亭之间只有短短的十余丈距离,可就是这十余丈距离却如同天堑一般,这是一个世界到另外一个世界的距离,三人皆是依靠着长辈遗泽侥幸地跨过了这道天坠。
再如何扶不起的傀儡皇帝只要一日没有退位那也是君,再如何只手遮天的彪炳权臣只要一日没有篡位那也是臣。
这叫做名分,也是规矩。
区区两字,重若泰山。
赵敏已经有些不满了,傅天儒与慕容白也是同样如此。
见这些人冲进来傅天儒脸色有些阴沉。
“区区百万白银就让一众野狗失了分寸?”
一位老者面露赤色。
“竖子尔敢!书圣真迹落入此子手中当真是明珠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