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照不宣的对话后,御书房里又恢复了平静,而一场针对淮王府的阴谋罗网也就此展开。
此后的行事手段无非是秘密侦查、分化拉拢、栽赃陷害、罗织罪名,抓捕收网后以待圣裁。
锦衣卫的密探在经过几个月努力后,成功的收买了淮王府里的一个管事和几名下人,通过他们往王府里头送进去了几件龙袍和一批违禁的兵器铠甲,然后又以高官厚禄策反了张锐最为信任的两名门客,经他们之口,向官府举报了淮王府里有龙袍硬弩这等禁物,这番运作下来,终于坐实了淮王府有谋反的意图。
此乃十恶之首,罪不容赦。
在这种情况下,淮王府里的众人还蒙在鼓里,对此毫不知情。所以当有天早上起来,发现王府四周被数千官兵给围得严严实实,墙上都已驾满了强弓硬弩之后,他们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一位锦衣卫的千户带着那两个告密的门客进来,又指挥着手下在一处密室里起获出了龙袍和兵甲,才得意洋洋的宣布:经人举报,又有实物证据在此,证实了淮王府有谋反意图,所以全府众人都属钦犯,张家三父子需押解回京,等皇上发落,其余从犯等则押回府衙,慢慢审问,如有反抗,可就地格杀。
这番话语落下来,引得府内众人大哗,他们都不相信自家王爷有谋反的心思,这完全就是栽赃构陷。
张锐也是悲愤不已,红着眼就向对面走去,想要亲口质问两个亲信门客为何这般陷害他家于死地?
有锦衣卫想上来阻拦,都被他一拳一个,砸倒在地不知死活。
他手下的门客和食客多是些忠义之人,除了几个胆小怕事的,大部分都跟在他身后,甘愿生死相随。
锦衣卫千户见得张锐如此威势,也是吓得连连后退,数次警告后混战便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由于上面要求必须把这三父子活着押往京城,所以官兵这边倒有些畏手畏脚,弓弩这等利器都不敢随意拿出来招呼,所以那两个叛变的门客虽被杀了一个,另一个却也被张锐等人活捉了过去。
等从这门客嘴里得知这一切都是锦衣卫所布置的阴谋后,张锐一家便知道这次他们是凶多吉少了,因为他们了解锦衣卫后面站的是谁,这很可能就是天子的意思,要灭了他们淮王府。
可知道了这些又有何用?
望着扑过来的官兵,张锐接过手下递过来的软银枪,翻身跨上了心爱的战马,就在这宽敞的王府里纵横驰骋起来。
也许只有在这酣畅淋漓战斗中才能稍稍减灭一些他心中那快要烧到天际的怒火吧!
杀场之中,张锐一人一马仿若项羽再生,银枪之下无三合之敌,待其驰马绕行两圈后已杀了五六十人,官兵和锦衣卫都被他杀得胆寒,听得马蹄声响便四处躲闪,不想撞上去送死。
锦衣卫千户和带兵的将军见此情形,也顾不得上面要抓活的要求,连连下令放箭。
一百弓箭手集结起来,只一轮齐射,便将其战马射成了筛子。
张锐跳到地上,手挥银枪防卫,虽中了三道流矢,可也没伤到要害,仍旧勇猛无比。
正当他折断箭杆想要再战时,忽听到后方传来一阵痛呼,转头一看,顿时虎目含泪,悲呼道:
“母亲!大哥!”
今早王府被包围后,他们一大家子便集中在了一块,由一群家仆侍卫护着不肯退入后院。
刚才的那阵箭雨正对着这边,所以不但倒下了不少门客和家仆,就连他的家人都中了数箭。
母亲和大哥被利箭穿透胸口,眼看是不活了,自家父王手臂上中了一箭,看上去倒没啥大碍,只是抱着母亲的身体不停的轻声呼唤,满脸充满了悲痛之情。
自己的妻子搂着刚出生几月的儿子倒是毫发无伤,见其望来,回过去一个坚定安慰的眼神,似乎告诉他不用担心。
满府下人使女逃散大半,忠心的手下也死伤殆尽,只余两三人还守在他家眷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