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区打了一场无比漂亮的胜仗，不光把伤亡压制到了最小，甚至重创了大象，完成了一项异常蔓延以来的首次壮举。

不仅是第七战区的战区总局在关注这场胜利，甚至光棱局也十分感兴趣。

长久以来，这个世界在面对S级以上的异常时，就像是一艘航行在漆黑海洋里的破旧小船，他们除了封堵那些漏洞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但这次不一样，第七战区在这场战争中，硬生生从大象身上扯下了一块肉来。

简而言之，这是一次反击。

这一块肉对于大象来说可能是微不足道的，但却让人类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或许……异常是可以被无害化甚至被杀死的？

或许人类有机会重新夺回他们的世界？

没人知道这是一种可能性，还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七天之后，林征的葬礼在清河市的殡仪馆举行，来参加葬礼的人并不算多，一部分是大学时期的同学和导师，一部分是职场上的朋友。

研究所和驻军部也派人过来了，除此之外还有几名第七战区的代表。

台上，林征的大学教授正在绞尽脑汁的回忆这位他其实不熟悉的学生。

台下，白轻雪站在人群之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胸口别着小白花，柔顺的黑色长发被庄重的盘了起来。

她没有化妆，只是看起来有点憔悴。

章教授从人群中艰难的挤出来，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西装走到她面前，跟她并肩而立。

“那个现实扭曲者，他之所以取代我很有可能是为了关于造访者的情报。”

“他比已知的任何现实扭曲者都要强大，已经完全不符合对人类的常规定义了。”

白轻雪沉默不语。

“他可以是任何事物，任何人，甚至让我们压根无法认知到他，他说不定就在葬礼现场，说不定现在就在我们身边。”

“光棱局介入调查了吗？”白轻雪问。

“不知道，但被陈雨师所扭曲的物件和资料都已经被收走了，据说已经有一位光棱局调查员入驻专门负责这件事。”

“好。”白轻雪点点头，说完她扯下胸口的花塞在口袋里转身离开。

“小白你……打算怎么办？”

白轻雪回头：“守寡喽，空窗期搞搞事业什么的，在他回来之前多赚点钱。”

“可是……”

“他偶尔是会迟到，但只是偶尔啦。”白轻雪笑了笑。

生活在一片忙碌中似乎很快变得风平浪静。

……

“所以说，该说什么好呢？欢迎回家？”

永宁之月的声音冰冷而淡漠，巨大的月光照耀着万千尖塔汇聚成的城市，天空之上林征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你与现实界的连接已经被斩断，你的精神再也无处遁逃，这一次你将永远被囚禁于此，与我在一起。”

“没看出来，你还是病娇？”林征扯烂笑话。

永宁之夜没有回应，而是接着说：“你的强大令人畏惧，但你仍有弱点，你有近似于人类的理性思维和精神需求。”

“你将会在无尽的静止中逐渐步入疯狂，你将逐渐失去理性，失去思考能力，失去危害，你的思想将会凋亡。”

“我会离开这里的，然后我会找到你们，不过方式可能不会那么友好。”林征说。

“你已经无法离开这里了，你无法在物质世界中建立新的身体。”

“是吗？”

这次并没有回答，回应他的是一句冷漠的叙述：“本单元将进入低信息静默模式。”

月光消失了，万塔之城也消失了，距离和空间消失了，只剩茫茫黑暗。

没有什么东西在流动，空气的温度和造访者的温度完全同步，没有味道，听不到呼吸和心跳的声音，重力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