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手山芋苏某想接也不敢接呐。”苏二虎摇头,扬眸往街角方向瞧了一眼,眸中露出恰如其分的八卦,“不过是见外头吵闹得慌,出来瞧瞧热闹罢了。”
吴员外顺着他目光瞧,正好瞧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心中暗骂一句晦气。
随即又看向对面饭馆熙熙攘攘的客人,圆盘脸笑开来,“什么烫手山芋,只要苏二少爷想接,这铺子在您手里立马摇身一变成香饽饽。
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这铺子同您家饭馆就几步路的事,对于苏二少爷可谓是再方便不过了。
我和苏二少爷也是熟人,只要苏二少爷愿意接下这铺子,吴某一定给您一个满意价。”
“我哪有吴员外说得这能耐!”苏二虎摆手笑笑,“不知吴员外这铺子打算开价多少?”
吴员外见不是完全没戏,脸上笑意更深,抬手指指铺子外的木牌,“这铺子我本是八百两对外卖,可看在我同苏二少爷的交情上,七百八十两给苏二少爷如何?”
苏二虎眉头微皱,“七百八十两?”
吴员外颔首笑道:“不瞒苏二少爷,今日吴某刚到铺子不久,便有四五家想买这铺子,吴某可是一个子都没让,要不是他们身上银钱不够,这铺子可是早就卖了出去,哪能等到现在?”
苏二虎嘴角勾起,“吴员外方才不是还在骂孟永富,让您这铺子砸手里了?我还以为这铺子无人问津呢,原来竟这般抢手!”
吴员外嘴角一抽,恨不得抽自个一个大嘴巴子。
不过这懊悔只是一瞬间,很快又收敛心神,叹口气,“可不是砸手里么?我这铺子无论是位置还是人气,以前在清水县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原本没个一千四五两绝对下不来,可孟永富经营得乱七八糟就算了,还是个害人凶手,如今只得降得一半卖,亏大发了呐。”
苏二虎静静听着,等他说完,方浅浅一笑,“明人不说暗话,吴员外若真心想卖这铺子,苏某可以出六百两接下。”
“什么!六百两?!”
吴员外惊呼出声,圆盘脸上苦笑连连,“常言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可吴某从没见过像苏二少这般砍价的,直接一刀砍在脖颈上,这不是让我血本无归么?”
“我若是没猜错,吴员外接手这铺子是顶多就五百两上下。”
苏二虎笑意不变,“暂且不提这接手银子,便是这些年吴员外对外出赁,各年的赁钱都能买好几个这样的铺子,又如何称得上血本无归?”
吴员外听声,笑意有些勉强。
这些年收得的赁钱确实不少,可他二十年前盘下这个铺子,便费了五百八十两,如今六百两往外卖,岂不是一点儿赚头都没落着?
要知道附近的铺子都翻了两番,要他按本钱往外卖,这不是割他的肉么?
男人眼眸滴溜溜转了好几圈,随即心神一动,“苏二少爷,您要是喜欢这铺子,我租给您如何?往日租给孟家我收他三两银一月,给您只要二两银一月如何?”
苏二虎瞧着他眼底的精光,轻笑出声,“要不怎么说吴员外是咱们清水县有名的生意人呢,您这算盘可是打得十里外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说罢,脚尖一转,“这热闹也看得差不多,员外爷既然不想割爱,那苏某便告辞了。”
吴员外见状,赶忙将人拉住,恭维笑道:“苏二少爷不愿租便不租,不过六百两实在太低了些,再加一点,六百八怎样?好听又吉利!”
这清水县谁人不知,苏家一桩桩生意就从没筐瓢的,便是李家的天香楼都难以望其项背。
他本是想等苏家赁过铺子,将生意做起来之后,这铺子名声慢慢好转回来,再提租金,便是不租也没关系,起码铺子保住了。
怎料对方竟然完全不上当!
苏二虎垂眸,看了眼男人扯着衣袖的手,“这铺子如今人人绕路走,孟家家破人亡,其中还掺着人命官司,六百两已经是高价,吴员外应该清楚,再过上三两日,这六百两怕是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