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半悬,霞光映照在梨水居之中。
将院前数株遮天蔽日的梨树映得霞光点点。
最中央的大梨树下,摆着一张简单的木头桌子,一布衣华发老人正坐在桌前喝粥。
听着噔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顿时冷哼一声,“一大把年纪的人,还这么咋咋呼呼,要摔着老胳膊老腿可别叫疼。”
武阳听言,嘴角却是咧得更大,举起怀里的小黑炭递到老人跟前,“王爷,是小主子的信,小主子来信了!”
俞啸虎目抬起,视线从小黑炭脚上信筒一掠而过,随即偏过头,浑不在意地嘟囔出声,“哼,一封信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从镇南大营离开到现在整整两个月,才这一封信,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臭小子根本不记得有本王这外祖!”
武阳眼珠子转了转,“王爷既然不想看小主子的信,那老奴替王爷将小黑炭给丢外头去?”
“你敢!”俞啸唰地站起身,大手一伸,便将小黑炭夺了过来。
武阳抿唇偷笑,却是小跑进屋将屉子里的铜透镜取了过来,又将旁边的红烛点燃。
俞啸接过铜透镜,将信纸凑到烛火下,看得第一个字,眉头顿时一皱,“这不是臭小子写的信,是老舟的。”
不过,又往下看两行之后,虎眸瞬时瞪得楞圆,甚至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连握着铜透镜的手都有些发抖。
这激动的模样,直接看得武阳心痒痒,睁大眼睛往信纸上瞧,可他上了年纪,信条上的字就跟蚂蚁一样,一个都看不清,“王爷,老舟信上说什么啦?”
俞啸执着铜头镜,来来回回将巴掌大的信纸看了上十遍,倏地大笑出声,连满脸的褶子都笑平了,“哈哈哈哈哈……这臭小子,难怪这两个月没理本王,原来是追人家小姑娘去了!”
武阳听言,亦是一怔,随即一拍大腿,“这是好事啊,天大的好事啊!
小主子今年就满十九了,先前身旁清一色公的,您差点都要给小主子物色男儿家。
如今看来,小主子根本没一点问题,而是一直没遇到合适的小姑娘啊。”
“那是自然,我俞家的种,怎会有问题!”俞啸挺了挺背,再看向手中的信纸,威仪凛然的脸上全是柔情。
“苏婳,这名字取得可真好,不知是哪家的闺女,多大年纪,相貌如何,家里几个兄弟姊妹?
这老舟也是,大老粗一个,形容小姑娘长相就两句:好看、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这说得不没说一样嘛,早知道,当初就该让他多读点书,整日跟那些破石头玩儿,弄得自个儿也跟块顽石一样。”
武阳跟着捂嘴笑,“那不还是因为王爷您心疼手下人?老舟赌石无人能及,一旦碰到书墨就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