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日头不算毒,可照在眼皮上,也灼人得紧,孟永富半眯着眸子,望着日光从窗柩落下的一处处斑驳,还以为先前一切都是一场梦。
然而,这般错觉不过一瞬之间。
口鼻间涌上的污秽恶臭又立马把他拉回现实。
他四仰八叉趴在地上,双眸视线无意识落在空空荡荡的两个铁皮盒上,眸色忽然暗了暗,旋即,支棱着身子从地上爬起,飞快往东屋而去。
他望着依旧紧闭门窗、没有一丝动静的东屋,抬起腿,对着屋门就是狠狠一脚。
哐当!
力道之大,直接将东屋门踹得四分五裂,木头渣子都飞了起来。
屋内,梁似玉正坐在桌边发怔,猛地转头,只见男人逆光站在门口,身上脏污遍布,脚下全是断成一块一块的木头,一双眸子更是阴鸷得能吃人。
她看得心头一颤,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爹,你这是怎么……”
“别叫我我爹!”孟永富看到她躲闪的眼神,三两步冲进屋,抬手照着她脸颊就是狠狠一巴掌扇下去。
“说!就是你偷的对不对?你赶紧交代,到底将我的银子、地契给偷哪儿去了!不说的话,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男人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一下就将梁似玉打得跌坐在地上,脸颊甚至都渗出了血珠子,一眨眼就肿起一大块。
可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打她,而且还是根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公爹!
可男人见她不言不语,心中火气更甚,一把抓住她头发,使劲将人硬生生从地上拽起。
“贱人!不要以为我是在吓唬你。
敢偷我老孟家的东西,我打你一巴掌还是轻的,再不将东西拿出来,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嘶……好疼,疼,你放开!”梁似玉疼得眼泪直掉,只觉头皮都要被男人给扯下,“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偷东西,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孟永富闻声,不但没放开,手上用劲更大了几分,一字一句似从牙缝吼出,“我的银子和地契藏这么些年都好好的,可自打福儿将你娶进门,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全被偷得精光,你还敢说这个贼不是你?”
梁似玉呼痛声一滞,满眼震惊,“什么?银钱和地契全被偷了?!”
“少在这儿给我装蒜!”孟永富冷笑一声,“门窗没有一丝损坏的痕迹,家中又只有你一个外人,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