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酒拿出社团小老大的姿态,微微摆手示意屈将子坐下。
索卢参犹豫一下,感觉小师叔已经连送两份大礼了,关于阳城之事还好不好意思讲,半晌还是决定厚着脸皮说一下:“小师叔,孟胜师叔率座下弟子,协助阳城君守卫阳城,小师叔……”
阳城由于与襄城距离相对较远,并没有排在俱酒的战事日程之上。
只不过阳城君是先找韩国麻烦,然后被打得满地找牙,遂成惊弓之鸟,预先动用了自己与孟胜的私交,孟胜便带领徐弱等弟子前往阳城戒备。
俱酒哈哈一笑,既然阳城并不在自己兵锋所向,何妨做个顺水人情?于是大手一挥:“索卢先生于俱酒有救命之恩,既是先生有言,阳城不攻也罢!”
索卢参和屈将子相视一眼,这位小师叔太特么给力了,说打就打,说停就停,好像韩国是他们家似的,当下二人齐齐拱手称谢。
俱酒说道:“以上三条,麻烦两位先生归告师尊,数日之内即可完成,以示俱酒诚意。”
索卢参考虑比较长远:“如此一来,不知小师叔如何向韩侯交代。不如待参等回城,禀明钜子,再作计议。”
俱酒之所以敢于大包大揽,品若悬河,就是因为他没有在韩国当“权臣”的计划,此战本身就是临时起意,打完自己就准备全身而退了,所以他根本不会考虑韩侯的感受。
俱酒大手一挥:“不必,俱酒说到做到,请师尊静候佳音。待韩楚战事已定,俱酒再入鲁阳面见师尊,当面谢罪。”
索卢参和屈将子俱感到了墨家小师叔的大度与气势,虽然小小年纪,但举手投足、谈笑之间,俱显大将风度,颇具王侯气象,不由得心中折服。
回想墨子乃至整个墨家,不远万里,长途游说,劝阻了几次战争?有时候前脚劝阻,后脚就又开打;劝了东家,劝不了西家;劝了此国,劝不了彼国;劝了一时,劝不了一世。
墨家众弟子往往疲于奔波,甚至不得不陷入替人守城的泥淖,不仅没有减少战争的伤亡,而且还造成了墨者死伤无数,有违“非攻”的初衷。
而反观今日小师叔,大手一挥,数场大战消弭于无形,无数生灵得以挽救。
这不得不令所有墨者思考,怎样才能退出“小非攻”、“一时非攻”、“偶尔非攻”的怪圈,从而实现更大范围、更久时间、更稳定的“非攻”。
三人正在攀谈间,一名军卒大步进帐:“报!禀报襄城君,楚国鲁阳君率部南来,离我军约二十里。”
俱酒听闻之后,不由笑道:“两位先生,俱酒已承诺解除鲁阳之围,然鲁阳公负气而来,恐有误会,还要劳烦两位前往一见,避免无谓之刀兵。”
索卢参、屈将子齐齐拱手道:“此是自然。”
临别之际,俱酒在营中选取宝剑一把,赠与屈将子。
屈将子看了看华丽的宝剑,摇头不要。转而索取俱酒刚才战胜自己的那把短、粗、黑、笨的青铜短剑:“请师叔赐将此剑!”
俱酒大笑应允。二人遂与俱酒告别,上马北进,直抵楚军前锋,求见鲁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