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许纲愣了一秒,而后脸拉得老长,“说到底,我还是你的兄长,意儿与我更是青梅竹马,我为何不能这么唤她?”
“你的书读到哪儿去了?你和我姐姐是表兄妹,哪论得上青梅竹马?”
许适麒冷笑一声,警告道,“同在京城是不可避免,但你若是再要纠缠我姐姐,别怪我不客气!”
“你!”许纲恼怒,往前一步还未说话,便听许适意道:
“不必争论无谓之事,进去吧。”
话是对许适麒说的,语毕便转身回了马车,至于许纲,一个眼神都没落在这方。
许适麒嘲笑一声,心情舒畅地进了贡院。
马车车帘落下,里头的漫儿吩咐一声“武试会场”后,辘辘车轮朝西边会场去。
许纲站在原地,四周人来人往,亦是人声嘈杂,没人听到刚才在这里发生的对话,也没人注意到发生的事。
可许纲还是觉得脸上在发烧,周围有凝如实质的目光把他层层剥落而后不断嘲笑。
“许适麒——你总会,被本少爷踩在脚下。”他咬牙切齿挤出这么几个字,带着无人关心的羞耻感迅速进了贡院。
——武试会场——
比起文试会场的落针可闻,这边就要热闹的多,不过是擂鼓阵阵,并无一人交头接耳罢了。
丛磊高坐考官席。
他身着大紫色朝服,上绣走兽暗纹,腰系玉带,头戴官帽,面目崭新,正气凛然,与平日里的打扮判若两人。
谢灼是从三品御内禁军统领。身着绯色官服,头戴乌纱帽,脚踏皂色靴,俊逸清秀,眸光炯炯,正眉飞色舞地和沈趁说着什么。
沈趁因为是特封的封号将军,乃武将官职之首,故而朝服为暗紫近黑色,衬暗银色兽纹,绣的乃是一只瑞气万象的麒麟,栩栩如生。
这颜色更衬得她面如温玉,身形风流,眉目犀利。身边倚着长剑逢欲,远远看去便是不可亵渎的少年将军。
三人在监考台上高坐,看看日头,下边报时的士兵大声禀报道:
“禀统领,时辰已到!”
“嗯。”丛磊应了一声,看看下边密密麻麻的人,起身清清喉咙道:
“诸位!三月春闱,能才辈出。陛下亦是求贤若渴,若有真本领,能拔得头筹者,陛下亲授官职,封妻荫子,光宗耀祖!为保我大宣殚精竭虑,死而后已,诸位可愿!”
短短一句话被他粗犷的嗓音吼出来,愣是把下边的年轻人吼得满怀壮志,纷纷大声喊和着附和。
刚刚赶来的赵小蝶还没来得及找许适意的马车,就听到这熟悉的嗓音。
她不禁往台上看去,那位丛将军再不复往日的颓靡粗鲁,现下坐在首位,高高在上气势逼人。
她心头不知为何有些没名头的空落落,一时想起之前短暂的相处,却是不敢把记忆里的人和台上的人联系到一起了。
正愣神间,听到一汩汩清泉般的声色道“小蝶姐姐寻得好位置,看得如此真切。”
赵小蝶骤然回神,见是许适意,笑着道:“你又取笑我什么,还不是有你一脚之地,看得小沈将军更清楚些?”
许适意倒是没如往常一样脸红,因为她方才瞧得真切,赵小蝶分明是看着台上的三人露出落寞的神色,定不是谢灼和沈趁,想来,只能是与她年岁相当的丛磊了。
她会意一笑,意有所指也不躲不避地应下。
“清楚,我与小蝶姐姐俱自有想见的人,能看真切自是甚好。”
赵小蝶听出她弦外之音,一时竟不知如何辩说,恰在此时沈趁起身宣布规则,许适意全部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才松了口气。
今日的沈趁亦是许适意从未见过的,她看到她神采奕奕的面貌,看到她不怒自威的端正,看到她少年将军的傲然,亦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心悦之人。
看到这么多,怎还压得住弯起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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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简单,应试者需分批次先步射,而后骑射,再后盘石——
所谓盘石者,乃应试者自行挑选不同重量的石块,能举起并步行百米者为合格。
每一个项目取成绩最好的前五十人,下午参加过兵事谋策后,通过一对一打擂的方式查验拳脚功夫和兵器手段。
最后决出三名,入宫面圣。各科目成绩最佳者便是武状元。
说完规则,下边的人各个摩拳擦掌,互相打量着,心中盘算自己应对何人应用何策。
见步骤流程走到自己这了,谢灼起身去敲响了铜锣:“武试开始!请各位前往箭场!”
有士兵将众人按人数编队,分批次往箭场带,沈趁三人也从高台上下来,转去箭场。
外围看热闹的人们交头接耳一阵后,也纷纷朝着场内人移动的方向转去。
沈趁一边走一边扫视着外围,一眼便瞧见显眼的许府马车,顿时快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