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骤然响起的掌声中, 陈肆忍不住傻笑起?来,他赢了,他真?的赢了?
他有些恍惚, 自己真?的胜过了高出自己两个小境界的修士?
其实, 他也不是那么废物对吧?
被打下擂台的郑氏青年看向陈肆, 以?他的境界,即便正面陈肆这张火符, 也不过身上被火焰燎伤几处,看?起?来狼狈, 伤得却?并不算重。
若非正好站在擂台边缘,被火龙撞了下来, 陈肆也不会赢了这一场, 正因如?此, 他才越发觉得恼怒。
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大意,陈肆怎么可能赢得了他?!
阴沉地看?着陈肆,青年紧握成拳的右手上青筋毕露,在周围投来的戏谑目光中咬紧牙关,
他怎么会输给陈肆这样毫无作为的废物?!
陈肆对上他的目光, 笑容更灿烂了, 不管怎么样,最后是自己赢了。
不过刚笑了两声, 便牵动五脏六腑的伤势, 咳出口血来。
谁都看?得出, 陈肆已无能力再战,顿时便有人蠢蠢欲动, 趁人之危虽然不好听,但以?擂台赛的规则, 每胜一场便能积一分。最后除了守住擂台的弟子,胜场多的人也能得到奖赏。
陈云起?却?先于所有人将弟子令符递交给明法派长老,跳上了擂台。
见此,在场学宫弟子都不免觉得意外。
所有人都能猜到,陈云起?主动站上擂台,将会迎来与方才陈肆相同?的惨烈局面。
经方才之事,谁还看?不出是有人在刻意针对钦天,或者说,在借与姬瑶关系亲近的人泄愤。
“谢了。”陈肆看?着陈云起?,抹了一把嘴上的血,开口道。
他本不用这么早站出来,但如?果陈云起?不站出来,再来一个?有意针对的对手,陈肆大概只能在失去意识后被抬下场。
只是这样一来,压力就都到了陈云起?身上。
他的修为还不如?陈肆,或许下场会比陈肆现?在情形更惨烈。
陈肆的心情有些复杂,他看?着陈云起?,未曾多言,只干脆向明法派长老道:“我认输。”
这三个?字出口,陈肆像是突然被卸去了全身力气,他只觉眼前有些模糊,身体?缓缓向后倒了下去。
呼吸声沉重,望着上方碧蓝天幕,陈肆只感?到五脏六腑都在抽痛,不过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原来也不是那么没用啊。
实在没有力气起?身,陈肆就地滚了几?圈到了擂台边缘,如?耄耋老人一般慢吞吞地爬了下来。
他也想来个?更有气势的退场,毕竟今日算是他难得的高光场面,但……
陈肆苦着脸想,太?痛了,他还是悠着点儿吧。
他有些滑稽的举动不免引来一阵轻笑,不过并不带什?么恶意。
就在陈肆翻下擂台的这一刻,机括声响起?,变故突生。
无数根细如?牛毛的毫针从背后疾射而来,姚静深和?封应许变了脸色,厉声道:“小心!”
早已力竭的陈肆转过头,瞳孔微微放大,全然不剩闪躲的力气。
是淮都郑氏的暴雨针。
第一波针雨来得太?快,瞬息已经到了陈肆面前,他腰间亮起?刺目白光,那枚白玉棋子碎裂开来,形成一道薄雾,融没了将要落下的毒针。
随即封应许未加犹豫,反手将刀掷出,接踵而至的针雨撞在刀刃上,发出刺耳声响。姚静深的灵力也随之而至,形成一道光盾,护在了陈肆面前。
但灵力碰撞产生的余波还是将他掀飞,他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姚静深快步上前,灵力探入,确定他并无性?命之虞才暂时放下心来。
但陈肆身上除了大大小小数处外伤外,体?内筋骨脏腑也有了暗伤,若不能及时治愈,必定会影响以?后修行。
如?果不是陈肆在逼到极限时爆发,将青年打下擂台,实力受到碾压,如?此屈辱之下,陈肆之后可能会一蹶不振。
但姚静深还是同?意陈肆参加这场比试,在教导陈肆这些时日,他已经敏锐地察觉他心境上的问题。
对自身的怀疑和?犹豫,最终只能靠陈肆自己摆脱。
现?在看?来,他的伤没有白受。
另一边,封应许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提刀要找青年算账,却?被明法派长老拦下。
“封长老,你身为学宫客卿,如?何能对弟子出手!”
看?着几?名拦住自己的明法派长老,封应许沉下脸,却?被姚静深拦下。
他看?向明法派长老,冷声道:“明法派尊法如?重道,对于此事,想来也不会有所偏私才是。”
为首的明法派长老点头:“我明法派自会按照学宫戒律惩戒于他。”
“好。”姚静深勾起?不到眼底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