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明宪的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在他看清宋景於那张脸后,他颓然的坐在地上。
此时此刻的内心,远远不及被废黜,被阉割时来得震撼心灵。
那被他弄死的宋景於,以父皇身份,废黜他,阉割了他,甚至是弄死了皇姐皇妹皇兄皇帝们……
真相大白,彭明宪还有何不懂的。
难怪父皇会突然性子大变,难怪会把江山拱手相让给温玥。
不是因为父皇被温玥蛊惑迷了心智,也不是父皇人老糊涂昏聩了。
而是眼前的父皇,根本就不是父皇,而是宋景於假扮的父皇。
那父皇呢?
彭明宪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朝身后的内室望去。
宋景於拿着那特制的人皮,见彭明宪明白了,他也不藏着掖着,“那里面那个,才是你的父亲。对了,他叫彭阳。而你,也不该叫宋明宪,而叫彭明宪。”
彭明宪看着宋景於,满眼的不可置信,“你在胡说什么?”
宋景於手里还拿着那人皮面具,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彭明宪,“朕方才说的话,你没听懂吗?朕的那个故事,可不是随口捏造的。”
在彭明宪的震惊里,宋景於将事情来龙去脉,事无巨细说了出来。
更加接近真相的彭明宪,已经说不话。
他从未想过,这竟是真相,血淋淋残忍至极的真相。
彭明宪已经心如死灰,他怔怔的看着对他恨意滔滔的宋景於,“所以,你以你父皇的身份回宫之后,就开始对我们大开杀戒,是在清理门户?”
宋景於将人皮面具戴了回去,他动作缓慢,声音透过人皮面具传出来,“非我宋家人,非我皇家人,自是要清理门户,斩草除根,决不允许混淆皇室血脉。”
“你既如此在乎你宋家血脉的正统,又为何将皇位双手送上?”彭明宪瞧着宋景於,不屑已溢于言表,“若是你宋家老祖宗们知道你为了一个女人,将天下相让,只怕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索命。”
宋景於并不被彭明宪激怒,“你可知道,我如何得知这一切真相,并将你那罪恶滔天,罪该万死的父亲做成人彘,放于内室,让他亲耳听着他的孩子们如何死于朕之手吗?”
彭明宪猜到了,“就因为这样,你就要把宋家天下送给温玥?你可别忘了, 她乃一介女子。女子难当大任,更别说这天下之主。女帝,从古至今,可没先例!”
宋景於笑了,笑声爽朗,“那她就做这先例,朕做他的摄政王,为她肃清一切障碍,消除一切反对声音!”
谁说女子难当大任的?
那不过是片面之词,那不过是男子偏见。
“来人。”宋景於已经将真相告诉彭明宪,一切也该到了尘埃落地的时候,“将人拖去慎刑司,做成人彘后送来内室。”
他要让彭家父子,同为人彘,猪狗不如。
彭明宪吓得一激灵,身体颤抖不止。
他不愿被作为人彘,“你不如杀了我,一刀给我个痛快!”
“痛快?”宋景於目眦欲裂,眼里恨意能杀人,“朕不会叫你们父子痛快的,朕的父皇母后,是因你父亲而死。若非你父亲大逆不道,朕又岂是孤单一人?朕,也可以有皇妹皇弟,兄妹成群,热闹温馨。是你父亲,是他毁了这一切!”
殿门已经打开,宫人走了进来。
彭明宪欲说话,抹布一塞,堵住所有话,被狼狈带走。
宋景於朝内室看去,一门之隔,他声音嗜血凉薄:“你的儿子,会来与你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