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地一声,漆曼劈掌夺过沈玄清手里的减脂餐,一把将其投进了垃圾桶:
“你这减脂餐,狗都不吃。妈给你做的饭,你不吃,非要在我眼前吃减脂餐是吧!”
沈玄清遗传妈妈的好皮肤,漆曼在她面前,极少有动怒的时刻,是以这会难得见她白净面皮上浮起愠怒的薄红。
她撅撅嘴,不满地反抗:
“妈,这是我花了钱的,你这是干嘛呀。”
香喷喷的红烧小排怼到了她眼皮底下,漆曼将筷子往她手心一塞:
“来,尝尝妈做的排骨,绝对好吃。”
垃圾桶里的减脂餐包装完整,沈玄清有种俯身将它抢救回餐桌的冲动。
瞥见她那委屈,不舍各参半的眼神,漆曼顿觉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去开门:
“行,你还不信。我现在就把它送给楼下阿婆家的老黄吃,但凡它要张嘴,我跟你姓!”
漆女士半真半假的动作让沈玄清不得不甘拜下风。
于是,在她脚尖转向之际,她一把拽回了老小孩:
“好了好了,我不吃了,行了吧。我现在就吃小排,您辛苦了,您也坐下好好吃饭,好吗!”
水润的大眼往她眼前一凑,脸上半是讨好半是无奈。
“计谋”得逞,漆曼乐得见好就收,利落地关门,随着臂弯处的胳膊重新坐回餐桌前。
宝蓝宽口花瓶摆放在餐桌一角,黄紫相间的花束仍然鲜艳。
无意扫到它的那一刻,漆曼动了动嘴,终是没有发声,只是默默地将花瓶挪到了阳台的小圆桌上。
眼不见为净,漆曼拍拍手,一副心情大好的愉悦模样。
沈玄清没有阻止老小孩的幼稚行为,捏着筷子的手逐渐向下,探至小腹处,两指一掐。
薄薄的肉皮似乎又厚了几分。
霎时间,脸色肉眼可见的萎靡了几分,她咬着筷子尖,机械地履行母上大人的任务。
自周濂月生日宴后,漆曼将沈玄清“扣押”在北城这所小房子里,除了睡觉、上厕所无需报备以外,其余均需要事无巨细地向她报备。
对此,沈玄清颇为无奈,试图用理论知识说服她,奈何,漆曼练就火眼金睛,一边“教训”她,一边感化她:
“上回,就你住清湄公寓那会,这小子就和你住楼上楼下。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吃一堑长一智,你懂不懂啊,妈会害你不成!”
说话间,一根手指头径直戳向她的脑门,将她组织好的语言戳得稀巴烂。
她不敢和漆曼犟嘴,如果得知住观澜小区这次,那人又是和自己住楼上楼下,她估计得逼着她连夜搬家。
再者,经历过生日宴的乌龙事件,她再也不敢妄自揣度对方的心思,万一那人纯粹是看中了小区的升职空间而进行投资呢,那她岂不是再次往自己脸上贴金?
电视里的家长里短中和了饭桌上的凝滞气氛。
见沈玄清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漆曼自己给自己递台阶:
“清清,不是妈妈想拘着你。实在是......不放心你。你跟妈说实话,你对他是不是还有感觉?”
诚挚且忧虑的目光望了过来,对面人一噎,待口中的小排骨肉分离,这才故弄玄虚地反问:
“漆公主,要不,你猜一下?”
话落的同时,筷子头也落了下来。
她揉着额际,嘴里“嘶嘶”抽气:
“我是你亲生的吗?下手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