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蔺之在榻上自闭了一会儿,终于认命了,忍着身体各处的疼痛,下了床。
陡一触地,隐秘处的伤就开始叫嚣着存在感,谢蔺之想起夜里的疯狂情/事,惊呼自己果真胆大,虽然不舒服,但他自己很喜欢。
反正让兆阑接受他估计是不可能的事了。
谢蔺之梳好头发,套上衣物,抬起手掌,平放在身前,轻轻握了握,感受了一下经脉里的内力流动,不出意外的,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胸口窒闷的厉害,喉头止不住的泛起血腥味,谢蔺之闭了闭眼,将难受的感觉压下去,揉了揉脸试图让自己僵硬住的脸颊,血液活络起来,看起来会好看些。
可就算用尽全力去遮掩了,也仍旧遮不住,惨白难看的脸色。
谢蔺之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如果再没有解药,他必定会油尽灯枯而死。
思及此,谢蔺之没忍住,笑了一声,声音难掩哀戚。
扭头去看窗外景象,阴云密布,看来今夜有雨。
谢蔺之心情略微忐忑,他猜到,阑哥可能很生气,他得想想该怎么让人消气。
开门出去,想找些水洗把脸,刚一转身,却看到走廊对面,兆阑和柳眠锦并排走着,两人似是相谈甚欢,止不住的认同着对方的话语。
这一幕何其的刺眼。
谢蔺之心绪起伏跌宕,视线黑了一瞬,喉咙里的血气翻涌的更厉害,身体摇晃一瞬,仓促间手指抓住门框才勉强的站稳身体。
心口处一阵一阵的刺疼,谢蔺之用力的摁了摁,后退几步,躲闪着进了门。
飞快的将门关上,遮掩住自己现在的丑态。
谢蔺之眼眶红了一圈,嘴边的血迹滴淌下来,溅落在玄色的衣衫上,看不真切,整个人一点点的蹲到地上,两条胳膊紧紧的蜷抱住自己,双眼紧紧的闭上。
仿佛只要看不到了,就不会被受伤,不会心痛。
所以,阑哥还是更喜欢十九,对吗?
低低的呜咽声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响起,声音细微,像是小动物临死前悲哀的嘶吼。
谢蔺之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就这么枯坐了许久,直到房门被人敲响。
兆阑一夜没有休息,他与谢蔺之的关系闹到现在,他不得不重新考虑。
只不过,现下王爷的事更为要紧,等回了梁王府,等他解决完心中的顾虑,他会给谢蔺之一个妥善的交代。
那些事情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荆棘,必须先拔除掉,他才能毫无芥蒂的接受谢蔺之。
如果到最后,他还是做不到,到那时,他会离开梁王府,只要不再相见,两人都会过的很好。
没必要在一起互相折磨。
兆阑见无人应答,出声问道。
“你醒了吗?我开门进去了?”
等了一下,还是没有声音,兆阑想着可能是谢蔺之身体太过虚弱,需要多休息,想着去找曲韵,把熬好的汤药端过来。
正转身欲走,吱呀一声门开了。
谢蔺之苍白的面颊露了出来,发丝似乎有些凌乱,眉眼低垂着,声音沙哑,出声问道。
“什么事?”
兆阑闻声转眸看过去,谢蔺之虚弱的模样映入眼帘,胸腔泛起熟悉的酸疼的感觉。
“你身体还好吗?能进去聊吗?”
谢蔺之点了点头,低垂着脑袋,侧了侧身。
兆阑走进去,耳边传来关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