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在江醉那极度疯狂的发言落下之后，天空骤然降起了暴雨。

雷声滚滚，闪电霹雳，乌云密布天空，雷鸣响彻大地。

老天似乎在对口出狂言的人类警告。

可是江醉偏偏不随老天的意。

他轻笑，他眼角泛红，他指尖颤抖。

他用力把自己的胸膛剖开。

在电闪雷鸣的暴雨下。

他忽略了老天的警告！系统的警鸣！

把自己那名为虚妄的心脏，献给了最爱自己的狐狸——

风声穿透虚空，发丝被雨拍乱，疯狂的眼睛被电闪雷鸣给照亮。

江醉身体战栗，眼角殷红，声音兴奋激动的止不住的颤抖：

“哥，在梦里我被他们杀了，他们制造出来了好多个怪物，他们的脸和我一模一样！”

“哥，你知道吗？他们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我无法分辨出来他们哪个是我，我也无法分辨出来我究竟是不是真的。”

“他们杀了我，他们取代了我，他们造出了另一个我！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我！我被他们变成了怪物！一个腐烂的怪物！”

轰——！

忽地一阵响雷炸响天地。

可江醉的话没有停下。

他的声音颤抖，语气激烈。

他颤抖着诉说着自己的‘梦’。

头发散乱，眼角泛红，身体止不住的轻颤，指尖甚至因为用力抓着桌子都已经发白发红。

江醉表情有些扭曲的看着吴斜，眼睛不知何时染上了夜色的黑，声音带着未知的颤抖：

“哥，你说，我的梦境好不好玩？！”

癫狂的发言，诡异的笑容，扭曲的神态。

没有一个人可以把现在的江醉当成一个正常人。

此刻的他就像一个披头散发，歇斯底里的疯子。

没有人知道江醉说的话给吴斜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震撼。

可偏偏，江醉也不如他的意。

他凑近吴斜，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眼睛直视着那双仿佛遮了层阴霾的黑眸：

“哥，我的梦好可怕，你说，我的噩梦会发生吗？它会成现实吗？”

在少年的逼问之下。

尽管吴斜脑中思绪混乱，但是他依旧依照自己的本能，艰难的做出了回答：

“……不会。”

“为什么？”

少年眼眸直直的看着他，窗外的夜色似乎染上了他的眼睛。

吴斜喉咙发紧，声音是说不出的沙哑：

“…因为，哥不会让那些事情发生。”

“那如果它已经发生了呢？”

少年不给男人留余地，声音清晰：

“如果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它们已经取代了我，或者说，现在的‘我’不是我。”

“哥。”

“你能认出我吗？”

“你能从万千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怪物中，认出我吗？”

空中一片安静，只有雨点拍打在窗上的声音。

好久。

吴斜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只是这次。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能，哥能认出你。”

江醉眼神落在他的黑眸上，停顿两秒，然后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