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看着面前这个胖老头，忽然觉得他有点深不可测。于是他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的？”

老亨特想了想，说道：“具体的时间节点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觉得自己大半辈子都像个木偶，只是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我需要改变，鸡留堡也需要改变。更进一步讲，整个世界都需要改变。”

陈凯听得心头怦怦直跳，转头看了看谭璐哲，她也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又是一个异常点，跟谭璐哲这个绝对的机器人一样，老亨特似乎也获得了某种神秘的启示，变得更像一个真实的人了。

陈凯干咳了一声，说道：“没错，当年那一战的确有很多秘密，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你现在这个身体条件，一旦知道了，容易犯心脏病。”

老亨特：“……我现在就快犯心脏病了。”

陈凯嘿嘿一笑：“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们都独立了，而且有蜥族女王和巴勃利安的支持，那还怕个毛线？”

老亨特摇了摇头：“凯德瑞斯先生，你还是跟当年一样，无论什么事，在你眼里都跟一场微风一样。的确，现在的和平镇还算繁荣稳定，但是——”

陈凯有点不乐意了：“你说话能不能别老带那么多‘但是’？研究哲学不能老研究这些转折词吧？”

老亨特无视了他的吐槽：“但是，我认为帝国方面不会轻易放手。今年年初，有一股崇拜邪神尤尔坦的黑暗教徒流窜到了这里。他们秘密举行了很多邪恶的仪式，蛊惑了不少人族和蜥族，把他们洗脑成了崇拜尤尔坦的痴人。”

“但是——”

陈凯学着他的语气说道：“你们有巴勃利安，有蜥族的支持。这点异教徒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老亨特满意地一摊手：“说的没错。很快，他们就被我们联手捕获了，今天就会对他们进行公审。但是——他们承认了自己所作所为，但却不认为那是犯罪。”

陈凯笑了：“这不就是邪教分子的一贯作风吗？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是为了神。既然是为了神，那就只有正确，没有错误。”

“不！”

老亨特神色凝重地说道：“他们之所以要举行那么多的邪恶仪式，是因为他们的神……死了。”

“死了？”

陈凯略微有点吃惊，转头问谭璐哲：“你不是说这里的真神都是设定，并不真实存在吗？”

谭璐哲紧抿着嘴唇，一句话也没有说。

137号未知世界只能模拟4级以下的非凡存在，再往上的都是传说，0级真神更是只有一个概念。

她在进入这里之前，还仔细梳理过137号未知世界这三十年里的演化，根本没有什么异常现象。

而现在，陈凯看到了灭世般的预言，看到了传说中的太阳船。

她本人则失去了精密计算能力但获得了近似于“灵魂”的特殊感官。

老亨特的言行举止明显脱离了虚拟人物的范畴。

按照设定只在帝国南方出现的黑暗教派流窜到了帝国的最北方。

更重要的是，这些异教徒宣称，他们的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