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达竺放下筷子,把酒杯里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前方带路!”
齐志远被关在羽林卫的监牢里,和他的两个护卫关在一起,刚开始他胸有成竹,被抓了也不慌,毕竟他的使臣团队就快抵京,不出三天,他就能全须全尾地出去。
到时,该气短的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他当成反贼关起来的仁德帝。
只是他高估了耶达竺等人的行走速度,原定三月初八到京城,他们三月十二才到,到了京城连城门都进不去,就这样又被仁德帝晾了三天。
齐志远也从一开始的从容不迫到现在的气急败坏,连那两个手下都已经习惯了牢房生活。
听狱差说,图日国的使臣进京了,且今日还进宫参加接风宴,那他有很大的可能会被耶达竺接出去。
孰料他左等右等,等来的不是耶达竺来接他出狱,而是等到图日国使臣险些被问罪的消息。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试着让狱差去请耶达竺,本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他们竟然同意了。
耶达竺来到羽林卫监牢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饿了一天只吃了半顿饭的他怨气比鬼还重,却还维持着为人臣子的本分,见到齐志远以后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十一王子。
齐志远通过牢门伸手拉他,却被他不着痕迹地躲过。原因无他,齐志远被关了七天,从来没有洗过澡,此时已经浑身酸臭。
初春的天气不热,甚至还有些凉,牢里又比外面会凉一些,可也架不住一个大男人七天不洗漱,更别说监牢脏乱不堪,他一张嘴就能闻到从嘴里飘出去的味道。
“耶达大人,本殿何时能出去?”齐志远没察觉到耶达竺的疏远,眼里带着希望的光。
此时的齐志远与在泰喜楼时判若两人,仿佛眼前这个着急着想逃离这里的,才是真正的他。
耶达竺微微皱眉,很快又舒展开来,温声安慰道:“殿下再忍受几日,臣一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
他们刚捅了篓子,此时如何敢进宫去触霉头?
齐志远的脸阴了下来,回身指着自己所待的牢房:“你看看这个鬼地方,是本殿下该待的吗?”
“若是你再不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回国以后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耶达竺的耐心终于告罄:“随你!”
他不顾齐志远瞠目结舌的眼神,寒着脸说道:“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难道不是殿下自找的吗?早提醒过你,你的身份特殊,进京后要及时上报,可你呢?”
如此胆大妄为,自以为是,以至于闯下大祸,如今竟还大言不惭,就这样的草包也配王上另眼相看?
齐志远没想到会被耶达竺训斥,他长到这么大,自小被养父当成眼珠子,养母虽然看不上他,却也没有冷嘲热讽。
回到图日国以后,又被什那鲁当成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以说他除了被流放过就没受到过什么挫折。
这回不仅蹲了大牢,还被作为臣子的耶达竺指着鼻子骂,他的脸沉了下来:“你怎么敢这样跟我说话?”
耶达竺扶额,自从来到大盛以后就各种不顺,又因为身份问题而处处受制,他深吸一口气,缓和了语气说道:“臣不是在指责你,而是与你分析现在的情况。”
见齐志远还想反驳,他马上说道:“殿下莫非忘了王上派人进京的目的了?你若是办好了这件差事,太子之位指日可待,何须处处看大王子的脸色?”
齐志远想到那个大自己三十岁,足以做自己父亲的长兄,听说他回图日前,大王兄是父王最宠爱的儿子,要不是他突然回去,大王兄说不定已经被封为太子了。
也正是因为他的出现,大王兄处处看他不顺眼,这次他顶着大盛反贼的身份进京,就是被大王兄鼓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