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他这句吉言管用,还是沉欢觉得自己躺的时间够久了,当天下午她就醒了过来。
彼时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沈言涟出去有事,沈言随坐在旁边百无聊赖地看着人发呆,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包括她莫名其妙被绑架,被姐姐送到医院,今天又来警察问她的事。
手心突然被挠了一下,第一次他还以为是错觉,直到又被挠了一下,他才如梦初醒般低下头,果不其然,病床上的人正虚弱地看着他,眼里带着些许疑惑和笑意。
“你醒了!”沈言随惊讶出声,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在做梦,毕竟这一天,他曾无数次期待自己一低下头,就看到她冲自己笑。
愿望成真,却也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直到叫了医生过来,一群人围着他做检查,病房不再平静,医生们询问和交流的声音让这个世界活了过来。
沈言随揉了揉太阳穴,一手撑着头靠在旁边,认真地看着,听着,一凡检查过后,确定她身体没什么毛病,脑子也不像恶俗套路剧情一样失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直到把医生们送走,沈言随绷着的脸才缓和下来,他笑着坐在她的床边,看她还有些懵,便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回来。”
“没有。”她摆摆手:“我就是脑子有点断片,我怎么在医院里?谁送我来的?”
沈言随以为她是睡太久的后遗症,便毫无保留全说了:“你之前被劫匪绑架了,还受了伤,好不容易逃出来,给我姐打了电话,是她把你送到医院里面来。”
绑架?
沉欢忍不住笑了笑。
还真是会颠倒黑白。
不过她身上的伤确实比较严重,这样说比较合理。
“是不是还是因为之前的石头?做这个太危险了,那些人心中根本没有法律可言,你还是不要和他们起冲突了。”
上次半夜被围堵,对方还几次撞他们的车的事让沈言随记忆犹深,且心里一直不安,现在又出了这种事,他突然觉得钱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平平安安才是真的。
沉欢语气轻松:“没事,这次是我有点大意了,以后我会注意的,你不用担心。”
沈言随做不到不担心,事实上刚在医院看到人的时候,他慌张的话都不会讲了,一开口就是哭腔,眼睛多眨两下,眼泪就抑制不住地落下来。
伤伤心心哭了一场,沈言涟劝都劝不住。
在他心里,如果说沈言涟是义姐义母的保卫者,那她就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让他看到这个世界多姿多彩,让他知道原来除了姐姐,还有一个人值得他时刻记挂。
所以,即便亲眼见识过那是个暴利行业,现在他也只想让对方收手。
“这东西还是带点赌博性质的,赌赢了要承受被绑架勒索的风险,赌输了要亏钱,说到底和赌沾边的都不是什么好事,我不希望你去冒险。”
沉欢笑眯眯地道:“那是我的工作,我还指着她吃饭呢,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打算以后养我?”
沈言随很想说是,但他又一次退缩了。
他的病,他的家境,都是压在他胸口的一块巨石。
只要这块巨石一天不挪开,他就永远没办法像她那样,高傲昂扬地往前走。
他不但做不到带她一起走,反而可能拖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