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芾之阴着脸没有说话,心中却也知道今日定是讨不了好了,只是这个脸丢这么大,让他这么收手实在不甘心。
“今日实在是不好意思,本意是想让大家痛快的玩一场,却让大家看笑话了,这样,小女子这里给各位赔个罪,这里所有的饰品一人一件,当我寒家给各位的赔罪礼。”寒清歌站起来道,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带了些虚弱,便有些楚楚可怜之态。
“那就多谢了。”董家一位一直没出声的公子道。
那些中下层官员的家眷也连声道谢,然后各自告辞而去。
暖房顿时空了许多了,王芾之冷冷一哼,带着两个妹妹而去,临走之时,还狠狠瞪了赵吟风一眼。赵吟风只当没看到,走到寒清歌面前道:“你让我找得好苦,明日我就叫媒人上门,会以良妾之礼迎你进门。”
本来准备走的赵铭亮苏闻范诤程嘉等人齐齐住了脚步,梅若雪更是瞪大了眼睛。
赵家三郎居然当面求亲?他现在可是二品大员,一个商户给予良妾,那也算是高攀了!
这个不是问题,问题是,赵三郎居然求亲了!三郎哎,你看人家王蕙兰已经走了,就不要来这套了!
“不好意思,赵将军,我寒家是女户,我只招婿,不嫁人。”寒清歌直视着他道。
噗,梅若雪苏婉云直接喷了,程语琴也不觉微笑起来。
“你什么意思!”赵吟风脸色黑了,怒道。“字面上的意思,或者你愿意入赘我家?”寒清歌对程嘉范诤施了一礼,然后往外面走去,边道。
“你还想和别人成亲!”赵吟风追了上去,怒道,差点把你已经和我怎样怎样说出来。
“赵公子。”寒清歌停住了脚步,示意赵吟风头低下来,然后在他耳边道:“那天之事我早忘记了,如若你再纠缠不清,我就大肆宣扬,其实你就是个短袖!”赵吟风愣了下神,见寒清歌已经走远几步,还欲追上,寒清歌却是身子摇晃了两下便往地上倒去。
赵吟风还未来得及动,身边已经掠过风一般的身影一把将她抱住然后掠走。
“吟风!跟我走!”赵铭亮沉声喝道。
本来以为是这个三弟开窍了,他也有意将寒家这个当家娶了给三弟做良妾,可是这不等于说他会忍受赵吟风在外面有事情居然瞒着他!
“哥哥,你笑得好阴险。”待其他人都走了,程语琴走到程嘉旁边道。
“是嘛?对了妹妹,你和寒当家的是朋友吧?”程嘉笑道。
程语琴看了一眼他,道:“爹爹不会准我去看她的。”然后携了梅若雪的手,走了。
寒清歌身子本来就没好,这么一弄,回去就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
外面却已经是流言满天飞了。
御史大夫上书,痛诉王家教女无方,以势压人,品德有失,不足以做皇子之妃。
又有董皇后给皇帝哭诉,现在王家一个没过门的皇子妃就可以定官员之罪,那以后大周国将无国君将无君。
各种版本都在流传,在有心人的引导下,便成了王家小姐仗势欺人,将六品小官的女儿逼得跳湖,被皇上封为义商的寒家当家的勇于救人,并且不顾自己身体而不畏权贵当面呵斥为那小官之女找回公道。
三天后,镇国公府首先提出退亲,说赵家嫡子不足以配王家静兰小姐,解除婚约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然后不上朝的皇上也下了圣旨,王家大小姐没有尽到约束妹妹的职责,罚禁足两个月。
赵吟风在跪祠堂,他被赵铭亮带回去后,死也不说和那寒当家的什么关系,只说是在榷场合作过,要靠凌家赚钱,赵老爷子多毒的眼睛啊,你不说是吧,那就跟我跪着去吧。
跪祠堂期间,他的通房丫头冰蝶来给他送了吃食,默默的掉了许久的泪,心痛的道:“爷这是何苦,您就跟老太爷认个错,再不找那女子就是,那女子听说和很多男人有染,跟个娼妇也没什么区别,那样的下贱货怎么能进赵家门。”
“滚!”赵吟风低声吼道,很多男人,他的手捏紧成拳!是啊,她做那事那么熟练,和那仆从不清不楚,还当众拒绝,我赵三郎何时这么丢脸过!寒清歌知道自己在高烧,浑身都烫得发滚,而且从体内有股热力在灼烧,烧的迷糊的时候似乎可以感觉到脸上有冰冷的泪掉落,迷迷糊糊之中,一再在心里强要求自己要醒过来,要好起来,要不,那人不知道会自责到什么程度。
“好了。”寒清歌眼睛缓缓睁开时,就听见石方长叹了一口气,道。
“我说当家的啊,你下次能不能不再做这种危险事情了?你本来就是肺部受了伤,最怕就是着凉,如今到好,自己跑湖里去泡不说,还穿着湿衣服去显摆,然后又不休息,你不死都没天理了!”见她睁开眼睛,石方忍不住念叨道。
他是想过来蹭吃蹭喝的好吧,一到汴京酒都没喝上一口就被拖进来救人,结果一看,好嘛,这人烧得只剩一口气了,外面呆着那几人只怕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还好我医术高明!正准备再夸几句,就见寒清歌嘴巴张了张,附身下去听。
“你问燕三啊?死了,姜泽啊?也死了。”石方直起身子道。
寒清歌一急便欲起身,石方忙压着她道:“行了行了,还没死,就是快死了。”
“进来吧。”石方叫了一声,起身走出门外,老胳膊老腿的,这么几天下来也有些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