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这闪着光亮的房间:
见讲台上此刻空无一人,台下桌凳虽摆放齐整,却也只有廖廖数人。
长安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身在前排,坐姿挺拔如松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文质彬彬,那堂正的外表和坚定的目光,无时无刻都在表现他追求知识的决心和毅力。
男人那种肯为了知识而付出一切的样子,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长安被男人的光辉照得有些睁不开眼,走到男人身边时,才发现对方已伸出手,一脸微笑。
“你好,师弟或…师兄,我叫风驰。”
长安赶紧握住大佬的手,回以微笑:“你好你好,我叫长安。”
长安走后,风驰却忽地趴倒在桌上睡下,腰杆依旧挺拔,睡姿依然端正。
长安没来得及反应,猛然间又看到后排的三人。
这三人正共用一张桌子,一坐两立。
那两个站着的彪形大汉,左边的身着白色玉盔,脖子上却顶着一颗骷髅头,那是一颗面带微笑的骷髅头。
右边的大汉身披黑色龙甲,与左边的大汉一样,脑袋也不简单:是一个被撕掉脸皮,以至于血肉模糊、眼球突出的人脸。
这血肉模糊的人脸也在微笑,诡异且瘆人,而且他脸上那些抽动的血管和筋肉,人看了无不头皮发麻。
这两个大汉正笑看着长安,后者已有些不寒而栗,没再妄动。
这些只是开胃小菜,当长安看到坐在中间的家伙时,才觉毛骨悚然,萌生出赶紧逃离这里的想法。
坐在座位上的那人:鹰眸高梁,薄唇泛光,整体相貌并不如那俩大汉一样神头鬼脸。
而且,他明明有着一张洁白无瑕的脸蛋,却偏偏掩盖不住他骨子里的那种莫名怒火。
他的神情总是无情且冷漠的,只要眉头稍动,就会让人感觉他体内的无限戾气,将在顷刻间崩爆而出。
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身披一件蛇纹青袍,板着张怨气满满的脸。哪怕一句话不说,都能让人感觉后背发凉,只想远远躲开。
那两个大汉,至少还是微笑的,就是看起来有些瘆得慌,让人不敢靠近。
而中间那冷漠至极的家伙,却能给人一种深入心底里的恐惧,任何人都可以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他对这世界的愤怒和即将对人的不满。
他就像是个漆黑的无底洞,任何人只要走近他,就会永远地离开光明。
单从他的外表,就能感受到冷漠、暴戾、愤世、悲观。
当这样的家伙出现在眼前时,所有人都想躲得远远的,更何况,他身边还有那样的两个吉祥物。
长安定在原地,咬牙心想:“他就是再凶恶,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师叔如何吧。”
念此,长安便大大方方地在末排角落处坐下。
“有这三个吉祥物在,也难怪其他师侄们不愿意进来了。”长安这样想。
他在这三人的目光下如坐针毡,又忍不住看向前排的风驰,“这位大哥,确实是个人物啊。”
思索时,却见风驰突然直直坐起,原来是有一人正慢慢走进屋室。
首先看到的,便是门前那又圆又鼓的肚皮,嘹亮的声音也跟着响起:“都坐好了吧,徒儿们。”
一个大方脑袋的胖男人应声而入,来人青服加身,五十左右年纪,慈眉善目。
胖男人站在讲台上,突然一脸严肃:“人都到齐了没有啊?”
风驰干咳了两声,答道:“师父,都到齐了。”
长安心惊,“真的只有这么点人吗?还是风驰是故意戏耍他的?”
疑惑时,见胖先生突然俯下头,笑眯眯道:“那我们,这就开始上课吧。”
“真的假的?”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胖先生说完,又将书举到眼前,恨不得整张脸都钻进去。
“他在干什么?”
疑惑时,一群少男少女突然出现在门外,开始三三两两,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室,没发出一点声响。
胖先生看到了又好像没看到,目光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就又开始死盯着手里的《论语》。
“他难道是瞎子?”
“不对啊,瞎子又怎会抱着书一个劲死看?”长安不解。
这时候,门外又进来了不少同门师侄。他们在看到长安时都会愣上一愣,然后才回到他们的座位上开始谈笑生风,整个教屋也越来越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