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小一便拖着被颠簸得七荤八素的车神医回来了。
车神医缓了缓,把脉后眉头紧锁:“王爷的心脉是被护住了,但腿受过伤,最是薄弱,针法更应着重下肢,这样气血瘀滞,容易下肢瘫痪,王妃快下针。”
梦恬演练时,在自己身上实践过,对自己分寸好拿捏一些,但男女有差异,对萧景涵还是有点没底。
梦恬不确定地道:“我可以吗?”
车前子道:“有在下在侧,不会出问题,只不过需要衣物尽褪,不太方便。”
车前子觉得自己可能是多此一说,人家毕竟是夫妻,可他心里就是觉得别扭。
梦恬坦言道:“医者面前无男女,若以后遇到类似情况还不救人吗。”
而在痛苦中煎熬的萧景涵的脸色更差,让他坦诚面对梦恬,心里压力颇大,只能闭上了眼睛。
而想到以后她可能会这样对别的男人,他就想杀人。
梦恬再不迟疑,去脱萧景涵的裤子,青芽赶紧退了出去。
见梦恬手脚利落的样子,车前子反而不觉得尴尬了,只贴心地递过一块棉帛,梦恬这才意识到,将那块棉帛盖上。
梦恬将银针一一扎到相应的穴位。
车前子则在一旁指导:“王妃,这针有点深了……,王妃,这个扎得浅了……”
被扎成刺猬的萧景涵的脸越来越黑。
银针能护住萧景涵的经脉不受损,但疼痛还是席卷而至。
萧景涵开始不能控制地牙齿撞击,车神医往他嘴里塞了块棉布防止咬到舌头,直至疼昏了过去。
梦恬有点慌:“车神医,是不是我的针法有误。”
车前子摇摇头:“王妃的针法无误,只是这毒发之时本就凶险,在下只能尽力延长毒发周期,毒发时护住心脉疏通经络,一切还需要靠王爷自己。”
“我也中过这毒并不难解,王爷为何如此难以根除。”梦恬道,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她不知毒发会是这样痛苦。梦恬不解。
车前子解释道:“王妃当时刚中毒,毒仅留于浅表,所以普通的法子就可以根除,而王爷毒入肺腑,深入骨髓,若不是有内功护体,早就癫狂或者是经脉爆裂了,所以只能通经洗髓,排出毒素,只是这毒此消彼长难以根除。”
“难道王爷的痛苦就没有别的法子缓解。”梦恬道。
车前子默了一下终是说道:“方法倒有,但不可行。”
“什么方法?”梦恬道。
车前子一字一顿说了四个字:“阴阳调和……,但王妃此法绝不可行。”
梦恬明白了他的意思,或自以为明白了,他不行当然无法调和。
她无言以对,只默默地帮萧景涵擦汗。
车前子让人准备热水,给萧景涵泡药浴。
眼见浴盆中的药汤颜色越来越深,萧景涵身体的热度逐渐降了下来。
临近天亮,萧景涵的情况才稳定下来,二人合力把人弄到床上。
车前子终于松了口气:“王妃,王爷没事了,你也赶紧休息吧。”
他欲帮萧景涵穿衣。
梦恬道:“穿衣这种粗活不适合车神医,那边佩兰一个人不行,你赶紧回吧。”
车前子顿了顿,妹妹一个人守灵,饶是她那妹子胆子大,毕竟刚发生过凶杀安,他是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