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
这天,江宛儿坐在酒楼的雅间,手托着腮帮,眼神透过窗棂,观望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她心里有些发闷,这半个月来池锐对她的关注,几乎到了无微不至的程度。
他像是怕她会在一瞬间消失似的,哪怕是去铺子里也要亲自接送。
有时店铺忙碌,来不及回府用午膳,池锐便会拉着她到酒楼用膳。
就像此刻这样,他们靠窗而坐,在这清幽之所享受私密时光。
然而即使如此私密的环境下,江宛儿仍旧感觉不到舒适,反而整根弦一直紧绷着。
尤其是在池锐那近乎强迫性地给她夹菜动作中,她读出了更多控制欲和占有欲。
“你再吃点这个。”他声音压迫而低沉。
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菜肴,江宛儿并没有食欲,“殿下……我已经很饱了。”
“再吃些,太医说了,多吃这些食物有助于怀孕。”池锐仿佛没听见她话中的拒绝,强硬的塞给她。
太医检查过了,说江宛儿的身体没问题,能正常怀孕。
偏偏她之前总说自己身体有问题,不能怀孕。
大约会医术的人,对于自己的身体,都不太能检查出来的。
这就是所谓的医者不能自医吧。
池锐觉得孩子还是自己生的好,若实在没办法,就只能从旁系过继。
江宛儿只得勉强挑起一筷子放入口中,瞧这男人给鱼肉时,都把刺给剔除好了。
他总是将自己认为最好、最珍贵之物赋予她,可从未真正询问过对方是否需要,是否愿意接受。
就在两人默默用膳之际,街道上忽然出现了异样景象,一队身穿异域服饰、皮肤黝黑的人群经过。
“殿下。”江宛儿指向那队列,“那些人是哪国来客?”
池锐顺着她手指望去,“南蛮国的人。”
“南蛮,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江宛儿轻声回应。
池锐的目光深邃,似乎能洞穿人心,他轻声道:“宛儿,你是想说南陵吧?”
江宛儿点了点头,“正是。”
“上次军营中出现奸细,断定与南陵国有关。但他们不承认,再加上我方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池锐眉头微蹙,“而这南蛮跟南陵一向交好,此番前来怕是来者不善。”
江宛儿的目光随着队伍移动,打量着这隆重的行列。
使臣骑在马上开路,在其后紧跟着几辆装饰华丽的马车。
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
“看那马车上挂满珠帘和彩旗……”有人低声赞叹。
“可真够阔气!连我们圣朝都没见过如此排场!”另一个市井小民惊叹。
午后阳光映照下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时,池锐的手敲了敲桌面:“看来今晚得去皇宫用晚膳了。”
果不其然,在接近傍晚时,太子府就收到了邀请。
对比端午家宴时的温馨与简朴,这场为接待使臣而设立的盛会,无疑要豪华许多。
文武百官个个精神抖擞地现身于大殿之中,毕竟这代表着圣朝的颜面。
江宛儿自然也换上了更为端庄高贵的服饰,并在发间插入精致玉钗作为点缀。
她依偎在池锐身旁就坐,在一堆的皇室家眷中尽显风范。
未过多时,晋文帝便盛大登场。
全体起立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