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太下葬后的第二天,林孝成便开始着手调查,他不想声张,真相也可能意味着伤害,他不想家人们再难受,而对他自己来说,他又确实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
但母亲走后,原来的房间早已被收拾一空,那里没有任何线索。他现在只知道一个地址,那就是古圆大戏楼!他假装走进房间休息,趁家仆没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作为阳城最大的戏楼,装修不可谓不气派,戏楼做事的一眼认出了眼前这位是林家的公子,赶忙叫来老板过来接待。“哟!这不是林公子嘛!贵客贵客!您今天怎么想着来听戏了?”戏楼老板满眼谄媚。林孝成虽然经常被人恭维,但还第一次碰到这么热情的:“我娘就爱听戏,一家人嘛,自然有些共同的爱好”。老板知道林家太太刚走没多久,所以也不敢随便接话。几人走进戏楼,因为表演还没到时间,客人还不多。
“老板,我经常听我娘说起你们戏楼的扇面做的精致,上面不仅画着戏里的人物,还题着词,很是好看,可以拿几副给我看看吗?”
“扇面?我们戏楼没卖扇面啊,但我听你说的,倒是像我们之前的头牌戏子刘喜之的东西,他平时就喜好鼓捣扇子,还经常在上面抄写诗词”
“他在哪呢?我能见见吗?”
“说来奇怪,前段时间一个号称是他远房亲戚的人找到我,说刘喜之老家出了事,急着要回去,以后也不在这干了!我当时是百般阻挠,毕竟这刘喜之也是我们这的头牌啊,那嗓子极好,观众就爱听他,他这一去我这戏楼损失可就大了,可惜啊,来了个不辞而别,我和他那远方的亲戚也说不着,唉!”
“那你没想着去找过他?”
“找了啊,我差了下人去他宅子找了,人确实不在,房里的东西也都收拾一空,我想着既然都做到了这份上,那可能确实不想在我这干了,我也就没再多想了,我觉得啊,他可能是被别的戏楼给抢走了,我一直让伙计盯着这行里有哪家戏楼来了新人,如果公子您喜欢,他一旦有了消息,我马上把他再挖过来!”老板还是那副表情,仿佛眼前的小少爷是座金山,只要靠上了他,这辈子便不愁吃穿。
“那就辛苦你了,对了,你能告诉我他的宅子在哪吗?”
“当然,我这就安排伙计送您过去!”
在去的路上,戏楼的小伙计嘴里也说个不停。
“那宅子听说是前不久才买下来的,看样子就知道肯定花了不少钱,我们私下都说啊,这刘喜之肯定是在哪发了笔横财,不然也不至于能买得起那么好的宅子!”
“他不是你们戏楼的头牌吗?头牌有些钱财不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公子你有所不知,他虽是我们的头牌,但是他背地里嗜赌成性,听说在外面没少欠债,是个无底洞呢!”
“既然是前不久才买下来的,那为啥又急着回老家,放着这么大的宅子不住呢?”林孝成不解地问。
“这我们就不清楚了,也可能真就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也有可能啊,是还不上赌债,被人绑走了!”伙计摇了摇头,好似在庆幸。
终于走到了宅子门口,大门紧锁,他谢过了伙计,并给了他点赏钱。
林孝成走到了宅子的后门,依然是锁着的,他从墙角挪来几块砖头,站在砖头上面想要翻进墙去,可惜围墙实在太高,只得放弃这个打算。
他又走到大门口,心里有点沮丧,他隐隐觉得这个刘喜之不简单,但是门口紧锁,听戏楼老板说,里面也早已搬空,这样一来,便再无线索了。他突然又想起老板口中说的远房亲戚,但转念一想,要找到这个亲戚又谈何容易呢,而且发生的这些事疑点重重,那人很可能就不是刘喜之的亲戚!莫非真是债主?林孝成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看着周围空无一人的环境,突然意识到时间不早了,只得急忙往家赶。
这天深夜,他又悄悄溜出房间,来到自家停车的车库,府里上下要用的车都停在这里,母亲的车自然也是,他很快就找到了母亲常用的那辆车,车子保养的很好,漆面很亮,也没什么事故,透过车玻璃往里面看,很明显也已经整理过了,他绕着车子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确实没发现什么疑点,连磕碰的痕迹也没有发现,车子洗的干干净净,就连轮胎都一尘不染。轮胎?他赶忙蹲下身,把手伸进车轮胎上面的挡泥板那块,可算是有了发现。很多人洗车的时候并不会注意到这个地方,就算注意到了,这个里面也总是很难清洗干净,他以前听见洗车的下人向卢管家抱怨,说挡泥板这块是个凹槽,刷子再怎么刷也总会有遗漏。林孝成看着手上的黑渍和一些细碎的沙子,他很快意识到这不是沙子,是煤渣!他马上联想到在阳城郊野外的一处自家煤矿,这一定和那座煤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