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业和王仁两人一前一后在后花园走着。花园不大,但是看得出来花了心思,假山堆砌,亭台交错,到处都是名贵的花草树木,水池里还游弋着不少的鲤鱼。
“王老弟,我前几日做梦,又梦到了以前的事情了,心里还是放不下!”林守业首先发言。
“你是说袁家那事?”王仁突然压低了声音,人也机警起来,扫视着四周。
“我当时特意和那群土匪嘱咐,下手轻点,只当给他们个教训,谁知道失手把他儿子打断了条腿,那孩子当时也才几岁啊!”林守业似有懊悔之情。
“守业大哥,那群土匪下手本就没个轻重,听他们说绑那小孩子回山的路上,那孩子死活不从,动口咬人,土匪一时心急,便失手打断了他的腿。不过,要怪也只能怪这姓袁的没眼力见,跑来我们阳城抢生意,我们给他敬酒他不吃,那就怪不得我们了!”王仁语速很快,好像是自己吃了多大的亏:“不过你也别多想,事情摊不到我们头上!那年事发后政府要剿匪,我们不是捐了好大一笔钱,山上上百号土匪是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袁家到现在还对我们感激涕零呢!这事啊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就坏肚子里就行。”
“那袁家后来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听闻?”林守业问。
“听说后来儿子被救下后已是半死不活了,几岁的小孩子,还断了条腿,大夫当时就说很难挺过那年冬天,为了救这独子也算是家财散尽,再后面听说他和妻子相继得了大病,早就不在人世了。”王仁平静地说着,语速又慢了下来,好像心安了很多。
林守业长舒一口气,但依然故做遗憾的说着:“虽是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但是他们要是来求助,我们肯定也是不会袖手旁观的,都是命啊!”
当年林守业与王仁秘密谋划扳倒袁家后,将袁家在阳城的产业瓜分一空,林家产业终是规模空前,王仁的商行一时也是风头无二。虽说袁家倒台后,市面上也有些质疑的声音,毕竟袁家一倒最受益的便是林家了,但是众人看到林守业为了打击土匪豪捐金银,袁家儿子被救回后,看到孩子惨状林守业还曾落下眼泪,并为袁家请了名医,众人便也没什么二话了。
送走王仁和他的女儿,林守业独自在书房看书,不时看着抽屉里的账本,他感觉到颇有成就。父亲当年病重的时候有意要把产业都托付给大哥,他据理力争,惘然不顾父亲病重,终是为自己争得个小纺织厂,好在自己经营得当,刚接手的时候虽然已连年亏损,但他依然顶住压力扭亏为盈。大哥终是实力一般,许多产业在手里都逐渐没落,眼看着纺织厂开始赚钱,便频频向林守业发难,声称林守业当初是伪造账本,掩盖纺织厂早已赚钱的事实,欺骗父亲把厂子交给他打理。但是在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谈,很快林守诚的生意落到入不敷出的地步,再不挽救,恐落入他人手中,林守业旋即低价买入大哥的股份,并步步加码,终于是拿下了这些产业的控制权。
现如今,林家家大业大,不仅生意欣欣向荣,子女也都教育有方。每每想到这,林守业便十分自豪。
林守业的妻子刘凌美推门进来,林守业很快摆出一副严肃的脸色,乍一看仿佛刚刚生过大气。
“你来干嘛?”林守业冷冷的问。
“所以你真打算让咱儿子和王仁的女儿在一起?”刘凌美满脸疑虑:“她可配不上我儿子,她们家生意还没我们大,光想着攀我们家的高枝!”
“你别假惺惺的搁这里关心孩子,我问你,粮行那里有笔钱被动了,是不是你挪用的?”林守业声音有点严厉,好似在责罚。
“假惺惺?我的孩子我连关心都不行?是,我是对你们家有意见,但是对孩子我可是真心实意的为他们好,我一个做娘的还能想着害他们不成?还有!我可不知道什么粮行的钱!你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刘凌美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但明显感觉底气不足。
林守业站起身来,“往你身上推?你以为没有点线索我会随便说吗,早就有风声说你往娘家送了不少钱财,你以为我不知道,偷偷摸摸做的这些事我可都是心知肚明!”。
“你也好不到哪去!外人都说你有情有义,可你背地里做的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我也都是知道的!”刘凌美大叫着,算不上义正言辞,而更像是被人抓住把柄后乱了阵脚。
林守业大惊,他一把走上前抓住刘凌美的衣领,努力克制着自己,低声问道:“什么?!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刘凌美也慌乱了起来,她没想到丈夫会突然这么激动,看着丈夫的眼睛,她感到一丝瘆人的恐惧:“哼!好啊!你打死我啊,我倒要看看,你们林家的人现在是有多大的能耐?”。
林守业喘着粗气,他神经紧绷,扳倒袁家的事按理来说没外人知道,刘凌美常年待在家里,相处的人他也都知根知底,这件事她不可能知道。
林守业接着试探:“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