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灵清没有看陈枫，还是看着电视，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天魔诶，你怎么认识的？”陈枫仍然感觉难以置信。母亲一直只是个普通人的身份，无论从哪个角度也不可能认识天魔，普通人与天魔相遇，除了死路一条，最好的结果也只是陌路，很难说交流，甚至产生感情，乃至产下子嗣！而且母亲的故事里，父亲还陪伴过自己几年的童年时光！

沈灵清这才认真的看向陈枫，双眼微红，“无论他是不是天魔，他首先是你的父亲，我希望你能尊重他。”

关掉电视，叹了口气，“我跟你父亲的故事有点老套，当年你父亲被家族派出来执行任务，遇到了一个人族皇级强者和几名王级强者的围攻，你父亲虽然也很强大，但是毕竟当时还年轻，战斗经验不足，逼退了对方，但自己也是强弩之末，终于倒在了一个山沟沟里。山沟沟叫沈家沟，我跟你外公外婆当时也生活在哪里。当时村长看见你父亲倒在村门口，以为是普通的异能者，把他安置在村子里，然后让我去照顾他。一来二去，我跟你父亲产生了感情。唉......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你父亲是天魔的。”

“但我不后悔。”沈灵清看着陈枫，认真的说了一句。

陈枫无言。

沈灵清怔怔的看着前方，陷入了回忆里，“你父亲和别的天魔不一样，他没有残害过普通人类。他甚至想让天魔和人类和平相处，但这事情怎么可能呢？人类和天魔的仇恨早已刻入血脉中了，半数人类死于天魔之手，即使不说以前，哪怕是当下，人类和天魔对于资源的争夺从来没有停止过。你父亲说天魔的群体里，意见也是不统一的。早年的是清除派，主张清除所有人族，将整个世界改造成天魔一族的地方。你父亲是共存派，主张与人族合作，在合作中谋求双方的出路。”

“后来我怀孕了，你父亲伪装成普通人族，在人族中生活了三年，这三年里，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每天买菜做饭，你的父亲则是出去工作，我们不缺钱，但你的父亲却有着很强的好奇心，很喜欢做各行各业的工作。他放工回来，就是逗你玩。再后来，你父亲有一天说他受到感召，可能是你爷爷出了事，他必须回到天魔的群体里去了，他说处理完会尽快回来，可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十五年，我再也没收到你父亲的消息。”

“但是，陈枫，无论如何，你父亲对你是发自内心的爱护，你不知道，在你最闹腾的三年，他对你是百般呵护，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伤了。他跪在地上给你当马骑，带着你去逛街市，就连睡觉也要把你放在中间。那尊级五行异能核，是他走之前去找一头龙族战斗，给你带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一生伤。他说，你以后要是能觉醒异能，这异能核就给你吸收；如果不能，就让我把这异能核简单处置掉，给你换点钱，让你衣食无忧，平安到老。”

沈灵清说到这里，长久没有说话，叹了口气，“我说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其他的，你自己琢磨吧。”说完，沈灵清转身向卧室走去，也许是一种错觉，但陈枫觉得沈灵清的身子都佝偻了些。

共存派吗？陈枫心道。

人类和天魔共存，可能吗？在杀了这么多人类之后，在现在还在互相争斗的时候，人类和天魔共存？

陈枫想起了这些年听到的许多消息，某某天魔屠戮大乾某县数万人民，某某天魔抓走了数百儿童拿去炼丹，更有采阴补阳的天魔一个月内虐杀数千名女性。

人族和天魔，早已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

我陈枫啊，是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