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沈错颔首惊疑。
几人说话间,自院里逃出的众人又相互靠近些。沈错低声问道:“诸位前辈情况如何?能否一起退到岸边?”
站在玉蟾子身边的天机道长开口道:“我们几人的丹田都已被毁,修为大损,怕是很难逃脱了。”
“师父。月儿就算拼上性命不要也要将您救出去!”玉蟾子眼圈泛红,显然流过泪,但此时的眼神却丝毫不见软弱。
“不错!一起杀出去!”众位僧人被囚多日心中无不憋着口恶气,眼见尚有生机,也激起了血性,附和着玉蟾子。
己方汇聚一处,织田等人也收合在一起。眼见一真背叛自己,织田倒也并未气急败坏,反而颇为平静,似乎早有遇料。
织田身旁的服部却已遏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开始大声叫骂:“叛徒!卖国贼!”
面对谩骂,一真双手合十低眉不语。
见一真并不回应,腹部越骂越气,索性集结剩余忍者杀了过来。
同为修行中人,僧人与道人大有不同。道人修行灵气,也研习符箓神通,而僧人则是在参修佛法的同时刻苦练习拳脚。修行方法孰优孰劣难有定论,但有一样是可以肯定的,同样是修为大损,僧人凭借淬炼的体魄以及拳脚更有一战之力。
而织田手下的忍者与武僧大多中毒,虽不致命,却也四肢无力,只能勉强起身战斗,威势已不如平日一半。被囚的僧人平日吃喝极少,加之灵气受损,以刚猛着称的武术也难以施展。双方搅打在一起,竟一时斗得旗鼓相当。
天机子虽灵气羸弱,太极剑法却极有章法,手握着火凤断剑与玉蟾子一同也已在场上厮杀开来。
陆受真则拼命为师父渡气疗伤。灵气不足,茅山的符箓实难发挥威力。
在另外一处,一真和尚一人独斗柳生与腹部两人。柳生与腹部同出一门,不论是刀法还是身法均是配合无间。在两人密集的刀法面前,一真和尚犹如身处惊涛骇浪之中的一叶扁舟,飘摇颠簸,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但奇怪的是,不论柳生与腹部如何杀招迭出,一真往往都能在命悬一线之时死里逃生,如狂风中的小草看似柔弱,却比参天大树更为坚韧。
“柳生、腹部。他在卸去你们的气势,不可掉以轻心!”远处的织田见两人久战不下间心浮气躁,不得不出声提醒。
两人闻言这才发现此番的抢攻已耗费不少精力,全神贯注之下竟然已是满头大汗。当即缓下攻势,相互掩护着撤刀站定,偷偷地轮换一口气。
沈错眼见无名老僧凭借一己之力缠住两大高手,心中默默倾佩,提气杀向织田。路至中途,宽袍神官拦在了前方,抬手便是一记指风。
先前沈错便是伤在他的手下,自知正面硬接并不明智,只得脚下折转横移三丈。
拉开三丈,指风的威力大减,只扬起了些许尘土。
沈错暗自留心:“他的指风也并不是无懈可击。我之长处在近身,倘若趁着换气的间隙侵至其身前应能挫败他。可惜现在时间紧迫,无法静心试探了。”
避开指风的沈错余光见到山田也已经加入了战局。场上的一众僧人不知他的厉害,已然有人受伤倒下。而身为一众头领的织田却仍旧不为所动,遥遥望着众人。
“织田的修为应该比山田等人都高?他为何如此沉得住气,迟迟不出手?”
狐疑之间,又是一阵指风袭来,沈错赶忙提气轻身,这才堪堪避开这一击,心中焦急起来:这人真是难缠,稍不留神就会受伤。看来我只能全力施展南斗步与他周旋一阵了。
沈错脚下生变,不再长驱直入,而是专心致志将前方想成南斗阵,在南斗众星中,从容腾挪,玲珑折转,渐成翩鸿之姿。
神官高杉越斗越惊。身为神社神主,自认“借风术”已是出神入化,不仅仅举手投足之间威势惊人,更能借助“风势”加快飞掠的速度。但眼前之人的身法不仅迅捷非常,还隐隐透着玄奥,让人无从琢磨。可远距离以“风鸣”出招又颇费灵气,高杉也不得不放下小觑之心,务求短时将对手击败。
而进退期间的沈错仍在快速盘算:“他换气的时间约是在二个吐纳之间。我一掠可过三丈,但却需要曲折向前,要欺至身前怕是要避开两三次指风。或者...”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我用别的办法干扰他聚气?”又一次避开凌厉指风的同时沈错隐蔽着将几颗大块石子收在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