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万清举起酒杯,仰着脖子对我‘啧’了一下,接着又耷拉下眼睛看着面前剩下的一杯酒。
我心领神会,双手端起这最后一杯,“老仙家,小子敬您一杯!”
上一杯酒喝的急,没尝出啥味儿,这回不紧不慢细水长流,只觉得茅台不愧是茅台!
撂下杯子,我掏出鼓和鞭子,也没有过多的铺垫,直接唱到,“老仙家哎~芝麻开花节节高,菱角开花满河飘。都说上马到有鹦哥绿,下马还有状元红。我和老仙头一遭,久经疆场没会着,不知您老上马规矩怎么讲,下马礼法怎么说?”
常万清大手一挥,“不用划道儿了,我自己来的当然自己走。”
说完,李松的身子直接往上窜了一截,双眼一翻,都看不到黑眼仁,直接就抽了过去。
“儿子!”
李大海两口子看着李松直挺挺的往前倒去,一起发出了惊呼。
但他俩还在炕梢,不比我离得近,我只是往前挪了一点,就把他给扶住了。
扶他坐好,我对着那两口子喊道:“嫂子,你快去倒杯水来,李大海,你把你儿子腿撂直喽!”
两个人听到招呼,倒也麻利,一个下炕一个往前出溜。
“老弟,给你水。”
我接过杯子,“李大海,扶着点儿你儿子。”
刚给李松喂了一口水,他的舌头突然变得不老实,把水都给顶了出来,脖领子都给整湿了。
紧接着,原本因为仙家上身而煞白的脸,也变得跟画了腮红一样。
“儿子!儿子?”李大海叫了两声,还颠哒了几下怀里的孩子,“我儿子他这是咋了?”
我伸出手摸了摸李松的脸和额头,果然烫的厉害,手心也是一样,估摸着得有三十七八度,这情状分明就是又有仙家要上来啊!
如果真是这样,李松现在浑身燥热,神色平和,那估计来的还是胡家仙。总不能是老堂的教主,听到常万清要当教主,所以特来找我说道说道?
其实也未必不可能,之前从老李家走的时候,我可是恍惚的看到了李松身上有一位胡家仙。
不敢有所怠慢,我立马对着李大海说道:“让他靠墙上!”
说完,我又拿起了放在炕上的文王鼓,“老仙儿啊!头声不到你别着急,弟马我还要喊二声,连喊三声你再入七窍、越七经。”
“老仙儿啊!老仙儿啊!老仙儿啊!”
一连三声喊出来,李松没咋地,反倒是把屋里除了杨文华以外的其他人给喊毛了。尤其是老赵太太,捂着心口打着哆嗦,不知道的还以为老仙儿要上她的身呢。
“激要灵灵激灵灵,咬牙切齿你别放松。老仙落马八面威风,高粱地节节高,我看老仙你影影绰绰来到了,说要来您老就来到,骑着马坐着轿,二十铜锣开着道,耀武扬威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