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是做人情，能不能打听清楚我跟他家有仇啊！这不是白白给人做了嫁衣！罗素素越想越觉得生气，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唯一能让自己安心的是，如果是人情，那至少几位大人应该会暗中告知自己一声吧，否则自己怎么知道是谁的礼？既然现在没人说，那也许，人家就是正常放出来了？

赵婆娘看见罗素素突然黑了脸，有些惴惴，“大嫂，你在想啥呢？”

“啊没什么。妹子，我听说你现在做卤味还是保密，你不打算教给孩子了？”罗素素赶紧转移了话题，那件事稍后再查证。

“我现在还没想想让他们知道。”

罗素素在心中算了一笔账，现在卤味是三日一送，每次三十斤，每斤卖三十文，这样每次收入九百个铜板，除掉一切成本，加上下水涨价的影响，赵婆娘最少能赚一半，就是四百五十文。一月送十次，那可是四点五两银子，这五个月下来，她应该有至少二十两的存款了，加上何二时不时给人做木工，家里条件肯定不差才对，有必要还让两个孩子每天守在地里猪圈里吗？

“妹子，这事原我不该说，就是觉得，咱们要是赚了钱了，得让家人过得好才是嘛。你看看你，每次吃饭都舍不得做肉，自己就是做这生意的，家里也不跟着沾光，这是何苦呢！”

赵婆娘听出来大嫂是在说自己过日子太细，也不反驳，看大嫂有钱之后，那是买菜买肉买布修房子，自己这么一比肯定是不如了，都小半年了，也就是最近新做了几床棉被，省的冬天太冷。

“大嫂，我攒这钱有用。”

废话，谁要钱没用啊。罗素素依旧不能理解只挣不花的人，何况还是带着全家人一起抠搜。

“我家这情况您知道，我有时想着，是不是我耽误了小梅？因此觉得小凤不能走她姐的老路，这钱是我存着给她学手艺的，就算最终啥也学不成，留着当嫁妆也是好的。”

罗素素内心忽然被触动，这和自己当初硬送两个儿子去念书明明是一样的，没想到赵婆娘也是这样想的。“那，您打算让她学什么？”

“其实一开始我是想着把这卤味的生意交给她，但是您也说了这就是这几年好卖，以后未必，而且这些东西，”赵婆娘指了指厨房，今日正是要煮卤味的日子，依稀能看见地面上残留着昨天洗过的脏物。“实在是太脏了，我也就罢了，我爹是屠夫我啥没见过？可是她一个小女孩，要是真的天天洗肠子，太可怜了些！”

原来是这样，赵婆娘说的有道理，这些活确实。。。有点不体面，看来人家已经有了打算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知道了，你想让她学什么？”

“绣工。”赵婆娘脱口而出，“实不相瞒，我已经打听到了县里的绣院，他们收徒弟每年要收八两银子的学费，管吃住，我想着，怎么也要学上三年吧，我攒的钱，大约过了年就能送她去了！”

八两！县学一年的学费也才八两，当然人家是管住不管吃，要吃得另交钱，所以之前何三婆娘才会时不时送吃的去给何有才。可见这赵婆娘真的是下血本了！“太好了，你有这个想法，小凤肯定高兴死了！”三年学出来，小凤也才十八九，又有手艺，前途好着呢！

“哎哎哎，嫂子可千万别告诉她！”赵婆娘拼命摆手，“那孩子太野，我怕她知道了收不住心，还是去之前再告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