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概是下午三点多钟,窦英决定快刀斩乱麻,天黑前便要基本清洗完毕,最大限度地消除不安定因素。
命令一个一个连着下达,窦英的手下不折不扣地执行,开始把乱兵分开看管。
孙崇雅的嫡系人马是右协,大概有一千三四百人。其余兵丁则分属各部,他们或是不愿流落异邦,或是见财起意,或是随着大流瞎跑,或是丧失信心自寻出路。
很快,孙崇雅的右协官兵被单独分开,被赶到空地左面,其余的兵丁则在右面。
接着,右协中的大小军官又被甄别出来,拉到前面,被绳捆索绑。
看着这百多人,窦英心中有过一丝不忍。但很快,他的目光冷酷起来,心肠也刚硬起来。
这些人不同于杨国明的部下,被蒙蔽者居多,他们可是随着孙崇雅一起作恶的罪犯。而且,用他们的人头立威,对杨国明属下的官兵,也是一种震慑。
这时,闻讯的多胜祖,也带着几十名土兵赶到营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解决了乱兵,让他感到很是惊讶。
窦英只是简单寒喧了两句,便让多胜祖退在一旁。他登上寨墙,居高临下,扫视着下面的乱兵,微眯了下眼睛,要大开杀戒了。
“大厦将倾,人心惶惶。对此,我不怪你们心志不坚。”窦英的声音在众人的耳旁回荡,不是那么慷慨激昂,倒是显出几分沉痛。
“觉得前途黯淡,要自寻出路,我也不怪你们。”窦英按住了腰间的刀柄,用力地握了握。
语气突变,窦英激愤地说道:“清军入滇,一路上烧杀淫掠,无恶不作,与禽兽一般残忍暴戾,比强盗土匪还要令人痛恨。”
“你们——”窦英伸手一指,圆瞪双目,高声斥道:“身为我大明官兵,却劫钱财掳良人,此强盗土匪之行径,又与清军何异?”
乱兵们或羞愧,或恐惧,面对窦英的咄咄斥问,都不由得低下了头。
窦英微抿了下嘴角,朗声道:“兵之乱,将有责。不是你们的指挥,不是你们的纵容,士兵如何能、如何敢做出此等恶行?”
平伸手臂,窦英的手从左至右,指着被绑着跪倒在地的右协军官,冰冷的口气令人不寒而栗,“只诛首脑,协从不问。本将是言出必行,你们却是罪责难逃。”
顿了顿,窦英深吸了一口气,随着右手的猛力一挥,说出了无情而简短的几个字,“就地处斩!”
短暂的寂静之后,杜彪子、王斜眼各领部下,上前抓人砍头。
终于反应过来的乱兵军官哭叫起来,刚才那“就地处斩”的命令有些突然,他们没料到竟会处置得如此之重,竟要丢掉自己的性命。
“将军,饶命啊!”
“饶命啊,将军!”
“再不敢了,开恩饶了这一回吧!”
“小的愿戴罪立功,愿将功折罪,将军开恩啊!”
…………
听着这凄惨的哀求,窦英充耳不闻,神色不变,如雕像般按刀而立,冷冷地注视着这些将死之人。
利刃挥起、落下,鲜血喷涌,人头落地。杜彪子等人不犹豫,不迟疑,抓过一个砍杀一个,忠实地执行着窦英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