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妮娜返回别墅的时候,那辆黑色的宾利就停在大门外面,佣人正从车后座卸下行李,看她们忙里忙外的样子,戴妮娜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果不其然,她走进大门的时候,杨一曼便有意地同她打起眉毛官司。她无需说什么,仅凭脸色戴妮娜也懂她含义。
她一定是让她注意应付,小心对待。
她走上楼,信步走到宋济之房间门口,她没有看见宋济之,反倒是发现佣人正在将他的衣服与文件从房间里搬出去。
戴妮娜有些讽刺的想。
还真是要结婚了。
忙不迭想着收拾行李进新房呢。
下一秒她就停止了这样的想法,因为这东西不是搬往大门口而是朝着她的房间去。
她上前一步拦住了菲佣。
“你干什么?”
“干嘛往我房间里放。”
宋济之的声音很突兀地自她身后响起。
“什么时候我在我自己家里搬东西需要经过你允许了?”
她转过身去,还真是他。恍然有种隔世之感,觉得上一次看见他似乎是过去了好久。
他比走之前更瘦了些,脸颊上的肉少了很多,有点微微的凹陷。头发剪的更短,也许是因为瘦了的缘故,卧蚕之上的一双眼睛显得比往常更大了。
他的眼睛一直是很漂亮的。
他穿着深蓝色的开襟针织毛衣,内里是一件比开襟毛衣的针脚更细的灰色圆领毛衣。下面是一条羊毛混纺面料的阔腿裤,他穿着拖鞋,一副居家的模样,浑身上下丝毫不见长途飞行的疲惫之感。
和他一比,自己才像是那个经历了漫长旅途耗尽所有气力,面色苍白的旅行者。
即便如此,戴妮娜丝毫不忘挖苦人的嘴上功夫。
“唷,这不新郎官吗?不去陪你老婆赶来见我合适吗?”
“你老婆知道你这么野玩得这么花的吗?”
宋济之抱着双臂靠在墙边,他不怒反笑,“戴妮娜,你这样说,把你自己说成什么了?”
戴妮娜耸了耸肩。
“我本来就是婊子啊,还需要有人刻意说出来吗?”
“你结婚了,我就更是一个婊子了。”
宋济之佯装不解的皱了皱眉。
“可是我结婚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反应这样大,我还以为你是嫉妒。”
戴妮娜说,
“你要结婚也先和我分手好吗?不然我成什么了,我的学习和生活对你来说不重要,但是那是我的全部。”
“你能保证你未来老婆发现了这一切不会给我的学校领导寄匿名信拉横幅。”
“我会永远坐立难安。”
宋济之轻笑。
“我以为你很有胆色,没想到胆小如鼠,这点事情都怕。”
戴妮娜几乎是要哭出来。
“我是怕。”
“未来你们恩爱夫妻双双把家还,而我永远留下一个污点,永远无法痊愈。”
“宋济之,你真该死。”
她不愿同他交谈,抬起脚步欲走。却被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他手中的力道大的惊人,几乎要掐进她皮肉里。
“你就这么和我说话的?”
“你和那小子的事情我还没有兴师问罪,你倒是好,倒打一耙。”
戴妮娜说,“你并没有告诉我要我对你守贞。”
“现在要求,是不是太晚了。”
他突然伸出手,手背贴触着她额前的头发抚摸她侧脸。她很不舒服的转过头去。宋济之捏住她下巴,用力的扭到了自己面前。
他的脸冷若冰霜,眼睛里毫无温度,戴妮娜第一次看见他露出如此可怕的表情。
突然,他笑了。
笑意不达眼底,一种寒意顺着她后背慢慢爬了上来。
她记忆里的宋济之从没有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是不是太宠你了?”
“戴妮娜,很多时候,我想你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你不过是一个玩具,一个我买来摆放在家里的陈设,你连婊子都算不上。”
“婊子还能像人一样有情无意,而你只是一个物件,你的地位和比利没什么区别。”
戴妮娜冷笑。
“这才是真实的你是吗?”
“可是你忘了狗也会咬人的,会咬死人的。”
他倏然一笑。
他用两只手指捏住她脸颊,强迫她张嘴。然后看了看她一嘴雪白尖利的牙齿。
“妮娜,你知道吗?我从来不给野兽拔牙的。”
“因为是我的话,我会把它们的牙一个个敲碎只留下一截光秃秃的牙根,这些被敲碎的牙根会反复无数次的疼痛发炎,最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一颗颗在肉里面烂掉。”
他松开手。
戴妮娜找准时机及时从他手里挣脱。
她呲牙咧嘴揉着双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