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垂眸未语,岔开话题:“皇上正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些,姐姐再求他给你和萧世子赐婚。”
林破南闻言,一脸愧疚,“姐姐临盆在即,南儿还要让姐姐担心,实在不该。姐姐不用去求皇上,反正如今他也不会再将我指给别人。”
听到这话,林清婉又想起那日宫宴林破南说的那番话。
她蹙起眉头,嗔责道:“之前你同姐姐说你和萧世子情投意合,姐姐只以为你们俩发乎情止于礼,谁知竟早有了肌肤之亲,你瞧瞧你办的什么糊涂事。”
“姐姐知你从小离经叛道,没成想你竟然如此胆大。要是萧世子是那喜新厌旧之人,你当如何?”
林破南一脸茫然,她倒没想过这个问题。
“姐姐,子宁不知我是女儿身时就喜欢上我。”林破南宽慰道:“他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他。”
闻言,林清婉似是想到什么,眸色一暗,望着远处,低叹道:“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你笃定他如今不变,又岂知他日后不变。”
如她一般,年少时心中唯有谢鸿,如今心中却有了与她同床共枕十六年的咸宁帝。
她愧对谢鸿。
所谓的人心不变都是虚言,若他日身侧再出现一个视你如珠,疼你入骨的人,那血肉长的心终会无声无息给他腾出一席之地。
林破南年纪尚小,这些话她不欲与林破南说。
林破南听了这话,忽地想起自己。
姐姐说得对,今日不变,又岂知日后不变。
好比她,以前恋慕齐延,如今心中亦有萧令安。
时移世易,人总会跟着岁月成长。情爱之事,谁又能拍着胸脯承诺。
她哑然失笑,将话题揭过,“姐姐,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出去。”
林清婉回过神,轻声道:“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帮着文煜哥几个操持好大伯后事。”
"我知晓。”林破南小心扶着林清婉出凉亭。
桂嬷嬷走上前,接替林破南,扶着林清婉往外院走去。
林破南送林清婉到外院,便没再继续相送,去忙自己的了。
林清婉坐上銮驾回宫,銮驾四周被侍卫围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突然一群乞丐冲到銮驾面前,跪地哭喊:“求贵人行行好,施舍施舍草民。”
四周侍卫握紧腰间佩剑,如临大敌,暴力驱赶乞丐。
林清婉见状忙低声吩咐桂嬷嬷阻止侍卫。
桂嬷嬷走上前,从腰间钱袋里取了些银锞子分发给乞丐们。
谁知乞丐们纷纷起身争先恐后争抢,桂嬷嬷被冲撞到地上。
“退后,退后。”前头两侍卫扶起桂嬷嬷,其他侍卫抽出腰间佩剑逼着乞丐后退。
旁边炸油饼的摊子也被撞倒,热油溅了一地。
火苗落在热油上,一瞬间窜起大火,引得沿街其他摊子起火。
“着火啦,着火啦。”
沿街摊贩纷纷弃摊叫喊,场面一度混乱。
街边人群两头流窜,两侧酒楼茶楼的小二们纷纷提着水出来灭火。
侍卫们也上前帮忙。
一场不大不小的火,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被众人齐心协力灭了。
待一切恢复如常,桂嬷嬷整了整头上发髻,走到銮驾前,惊魂未定道:“娘娘,您没事吧。”
銮驾里没有回应,桂嬷嬷提高音量喊了句:“娘娘,您还好吗?”
她依旧没有得到回应,她心中突生不安,侍卫们也紧张地看向銮驾。
桂嬷嬷也顾不上逾不逾礼,直接上前推开銮驾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