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群玉说:“就说他送的草药敷上果然让石疖减轻了许多,让他再送些来,反正也不费他什么事,他一定会再送来。”
杜宇飞说:“就让朱小弟去骗他,平日里朱小弟老实,梁有信那厮必然不会对他起疑。”
朱万宝答应一声,方群玉又教了他些说辞,然后就教他去寻那梁有信,梁有信正和赵敞等人在那里叽叽咕咕的说笑,见朱万宝过来几人就停了说笑,向朱万宝施礼打招呼,朱万宝向着梁有信说:“杜学师让余捎话与你,说他敷上你送的草药,感觉甚是清凉,肿也消了十之七八,疼也止了。还求些须,爽利除了根,再设酒一总谢你。”
那梁有信心想:“本想捉弄他一番,让他染个紫红鼻子,难不成误打误撞真的治好了他的石疖?且不管他,等下再给他弄些,虽然捉弄他不成,能得个偏方却也不错,还能混顿酒食吃。”他一边想着,一边顺口答应着朱万宝,说明日一早就给杜学师带来。
朱万宝得了他的话,就答应着转身往回走,梁有信等人看到他衫子上黄黄的一片,都捂了嘴偷笑。梁有信问他:“朱学师难不成又被那帮小童戏耍了?”
朱万宝叹气说:“唉,惭愧惭愧。”边说边往回走。杜宇飞和方群玉见他回来,问他梁有信如何回复?朱万宝重复了一遍后,三人又商量次日如何对付梁有信,然后朱万宝与杜、方两人告辞,他要赶紧回去换了衣服,还要准备下午幽兰乐学堂的音乐课。
陆沅芷和香蕙到幽兰时,朱万宝已换好衣服焚起了篆香,安坐在琴前弹着琴等待学员们的到来了,陆沅芷和香蕙轻轻的走进学堂中,朱万宝抬头见她们进来,对她们笑着打了个招呼,让她们自己找地方坐下,又继续低头弹他那曲未完的乐曲。一曲弹完后,学员们也陆续到齐了,朱万宝开始给他们上课。陆沅芷也坐在一边静静的听,他边弹琴边让学员们听他用琴表现的什么声音,有的学员说是流水,朱万宝点点头,又轻抚琴弦弹了一会,问是什么声音,另一个学员说是鸟鸣,朱万宝又点点头,继续拨动琴弦,问是什么声音,香蕙说是树叶的沙沙声。朱万宝又点头,他对学员们刚才的回答很满意,他又弹了一支曲子,让学员们感受表达的是怎样的感情和意境,有几个学员静静的听着,另外有几个学员却打起了瞌睡。朱万宝弹完后站起来走向正在打瞌睡的胖张,坐在胖张前面的陈希贤就趁朱万宝揪胖张耳朵的当口,偷偷把他的长衫下摆系到了琴桌的镂空格子上。朱万宝揪住胖张肉敦敦的耳朵,把他揪的打起了精神后,就继续往前走,不料却被系住的长衫下摆拉了个趔趄,学员们哄堂大笑起来。朱万宝回头发现长衫被绑在了陈希贤的桌格子上,就知道是他在捣乱,就让他到外面罚站。陈希贤嬉皮笑脸的站到门外,不停的对着朱万宝和几个调皮的同学做鬼脸。朱万宝不再理他,勉强的讲完了课,就让学员们自己练习,他自走到陆沅芷身边去和她说话。
他问陆沅芷东西是否已收拾好,打算几时动身离开沅湘,走哪条路?陆沅芷说或许一两日内,拿到了钱就动会身。说完她又反问他:“朱郎就打算守着沅湘这荒僻之地,教那么几十个顽劣的儿童,直到老死吗?”朱万宝叹息不已,他能做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