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姆元君一番操作,令杨婉瑾很困惑:“姐姐,既然你能退出北落师门,已经表明心迹了,何必还要去玉虚宫灵霄殿犯险?姐姐你是我们的依仗,你要出事,咱们就被辉魄宝一网打尽了。”
斗姆元君笑道:“放心,有你的娇客陪伴,想来也没有什么危险。是不是齐天大圣?”
文命呵呵一笑:“元君夸奖了。凡人有句粗话,叫作攘外必先安内。如今的情形,辉魄宝已经非常明白。大家讲和,共同对付魔族,才有胜算;如果天廷先内讧起来,必定让魔族乘虚而入。这也是黄沧调集重兵围困北落师门、垒壁和天垒城,而不敢轻易进攻的根源。所以,元君、诸位尽可放心。”
斗姆元君睁大凤眼,仔细看了看悟空,笑道:“大圣,咱们自蟠桃园一别,直到今日才相见。与初见时相较,大圣的锐进可谓是一日千里啊。方才这番道理,放眼天廷,能讲清楚的,没几个人哩。”
她又回头对杨婉瑾道:“魔族是大患,神魔之间终有一战。如果咱们不能消除辉魄宝的疑虑,和议必败,神魔必将倒转。”
斗姆元君一席话,讲得众人频频点头。
瑶姬忽道:“斗姨,说得有理。精诚合作,才能共御强敌。斗姨,你何不就此解了我母后的禁法,恢复她的法力。”
斗姆元君哈哈大笑:“好个机灵鬼。当初困住你们的法力,主要是担心婉瑾意气用事,坏了大局。现在可以解去了。”
斗姆元君袍袖一挥,一阵春风吹拂到杨婉瑾和黄侃身上。两人的禁法尽数毁去,法力重归,精神立刻见长。
杨婉瑾、黄侃和瑶姬一齐称谢。尤其是瑶姬抱住斗姆元君就亲,边亲边撒娇:“还是斗姨最疼我,我一求,你就同意了。”
“哈哈哈哈哈,我与你还有大圣进宫,这里只留你母后和东王公。你想想看,如果我不恢复她俩的法力,谁来主持大局?”
瑶姬撒娇道:“我不管,反正是你疼我,才撤去的禁法。”
斗姆元君轻轻挣脱瑶姬的缠绕,来到黄侃和杨婉瑾的身边。她命人端来了美酒,亲手递给东王公和杨婉瑾。
斗姆元君端起一杯酒,笑道:“这些日子,两位受苦了。为了天下的安宁,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妹妹,黄兄,两位莫见怪。这杯酒,是我的赔罪酒。大家一饮而尽,冰释前嫌可好?”
黄侃和杨婉瑾同时客气几句,随后喝干了杯中酒。
斗姆又端起第二杯:“婉瑾,虽然我们推测辉魄宝决议和谈,但是他生性奸狡多变,此去吉凶祸福殊为难料。我手下的十几万兵马,就交付给两位统领了。拜托两位了。”
黄侃听了脸上一喜,而杨婉瑾听了眉头紧蹙。
她端着酒杯道:“我最了解辉魄宝,所以我还是劝姐姐别去。你的兵马都是北极精锐,我们谁也统领不了。”
斗姆笑道:“先喝酒,喝了酒咱们再说。”
喝完第二杯酒,斗姆对帅座旁的亨娴道:“这个就别争了。亨娴,取我的印信来。”
亨娴转过来,手里捧着一杆黑旗,递给斗姆元君。斗姆轻轻打开黑旗,给众人观看。旗帜呈现三角形,旗边如水纹流动,而中间有一团跃动的火焰,构成一个斗字。这杆黑旗,杨婉瑾和黄侃很熟悉。正是当年三界大乱时,斗姆专属的水火黑旗。
斗姆元君又把水火旗卷起来,授给杨婉瑾:“妹子,接旗。”
杨婉瑾双手接过水火旗。斗姆对亨娴等诸将厉声道:“诸位将军,我已将我的水火旗授予杨婉瑾,我离开军营期间,你们都要听从杨婉瑾的调遣,不得有误!”
在诸将应声中,斗姆元君端起第三杯酒:“诸位将军、婉瑾、黄兄,万一我被辉魄宝扣住,你们万万不要起兵救我,违了我的意志。婉瑾,你将他们带回北极勾陈峰,固守乡土,唉,能为神界留一颗种子,就留一颗种子吧。”
众将齐声规劝,斗姆元君笑道:“我的命令几时更改过?你们现在就去整饬军马,从北落师门归来的弟兄们已经到了。你们赶紧去安排。”
众将不敢不听,纷纷离去。
斗姆元君与杨婉瑾、黄侃,喝了第三杯酒,笑着邀请悟空:“大圣,和议大事不宜延迟,咱们这就启程吧。”
文命被斗姆元君的这番举动,深深打动了。他原以为只有自己能不顾切身利益,维护三界和平,没想到斗姆元君的大仁大义丝毫不弱于自己。
文命什么也没说,拱了拱手,起身便要走。
同样深受感动的还有杨婉瑾。她扑通跪倒在地,流着泪道:“姐姐,我粗怪你了。你一心为公,而我为了一己私利,搅扰的天廷不宁,与姐姐相比,我羞愧无及啊。”
“起来,快起来。咱们几千年的情谊,再说这些就生分了。悟空,姬儿,咱们走。”
亨娴叫道:“元君,女婢愿意同往。”
“此行有危险,你还是留在这里。”
“有凶险,我才要去。我要陪在你身边。”
“好吧,大圣,瑶姬,亨娴愿意跟着,你们说,可不可以啊?”
瑶姬道:“当然可以,虽说我可以服侍斗姨,可总不如亨娴熟稔。”
“好,那咱们这就走。”
斗姆元君、亨娴、文命和瑶姬,四人同乘一朵祥云,没有经由天垒城的大门,直接取道云路,奔向紫微垣玉虚宫。
辉魄宝听说兵马大元帅黄沧只身去见斗姆元君后,气得五内如焚。他破口大骂黄沧愚蠢,竟然想要凭嘴巴说服斗姆元君。他同北极勾陈峰的那帮子打了一辈子交道,深知北俱芦洲的神仙个个有心如铁石,绝不会为言语所能说动的。
黄沧手握重兵,身系天廷安危。辉魄宝对黄沧倚若磐石,黄沧失陷,大厦将倾,必将重创士气,那样一来,天廷就危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