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俊从厚善堂出来后,他的脸上挂着笑意,看上去春风满面。在外面候着的小厮连忙跟上前去,陪笑道:“老爷看样子很满意?”
“确实是个妙人,不可多得的妙人。她父亲是宋守敬是不是?你帮我去宋家传个话,约宋守敬明日下午未正去澄江园茶楼喝茶。”
小厮忙说:“好的,老爷放心,那宋守敬肯定会去的。”
“宋家还有些什么底细你再摸清楚些,然后再来回我的话。”俞俊阔步走开了。
凡是他看中的女人就没有脱手的,这个宋氏他志在必得。
俞家小厮便去打听宋守敬的去处,他找到了当地一个包打听的人。那人告诉小厮:“宋守敬这个人不是在赌坊就是在戏园子里,你往这两处去找人准没错。”
俞家小厮知道后道了谢,后来去了戏园子,宋守敬也确实在戏园子看戏,当时正听到热闹的地方,后来有人跑来告诉他外面有人找他,宋守敬以为是债主找上门,哪里还敢去答应,连忙从后面翻墙逃跑了。
宋守敬好不容易回到家,庞氏见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很是惊诧。
“早上出去的时候你腿脚还好好的,怎么走路也不利索呢?外面有人打你呢?”
宋守敬也不好说出实情,任凭庞氏问,他都卯定心思不开口。
夫妇俩坐着商议了一回家事,后来听见家里的仆人来报:“老爷,外面有个小子要见您。”
宋守敬当时脸色大变,没想到对方竟然能找到家里来,他连忙对仆人说:“就说我不在家。”
仆人后来又来传话:“那人知道老爷您在家,所以一定要见到您。”
宋守敬被逼无奈,他也不敢露面,便和庞氏道:“你替我去见见吧。”
庞氏可没什么好脸色,道:“你又在外面惹了什么债?”
庞氏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宋守敬第一句就问:“那人可走呢?”
“走了。俞家老爷说要见你,约了明天午后澄江茶楼见面。你什么时候和俞家又搭上线呢?”
宋守敬仔细想了想是不是欠俞家的钱,想了好一阵也没理出个头绪,他说:“俞家这事好生奇怪,我记得以前和俞家没什么往来。”
庞氏说:“你怕什么,俞家难道还会为难你不成?这大半年来你也没做成什么事,要是能和俞家搭上线,做点什么正经事的话,岂不是很好?”
“你说得倒容易,拿几个钱出来让我去应酬啊。和这些大人物来往我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穿得这样穷酸,人家也瞧不上。”
“让你出去结识这些人,你来给我讲排场。现在咱家哪里还有底气让你去讲排场,真以为俞家是要和你去谈买卖啊。”
宋守敬被庞氏讥讽了一通。
宋守敬心里自然不舒坦,这晚他赌气到外面屋子睡的觉,连庞氏的屋子也不进。很快就到了约定的时间,宋守敬将两个女儿出嫁时做的新衣裳拿出来换上了,他便去了澄江茶楼。
他到的时候那俞俊还没露面,宋守敬也不敢点什么好茶水,只要了一杯白水在那里等着,久不见俞俊来,他还以为是别人传错了话,谁要戏弄他。
在久久的期盼中,俞俊终于露面了。宋守敬心里一慌忙起了身跟着迎了过去,点头哈腰,一副谄媚的陪笑道:“俞老爷,您终于大驾光临了,里面请。”
俞俊见着了宋守敬也陪着笑说:“宋老爷,久仰久仰。”
这是宋守敬第一次和俞家的人往来,没想到俞俊这样的大人物竟然对他如此和颜悦色,他心里倒有些受宠若惊。
宋守敬请了俞俊落了座忙叫了伙计来:“将你们这里最好的茶叶点一壶,最好的茶果端一盘来。”
伙计答应着就去了。
宋守敬这会儿倒是爽快,心道一会儿结账的时候只怕心尖都在滴血。
俞俊坐下来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宋守敬,暗道感觉比自己都还要小几岁的样子,他来之前对宋家的情况也摸了一遍,因此在对上宋守敬的时候他倒也胸有成竹。
“宋老爷现在哪里发财?”
宋守敬说:“咱们也没什么本钱,还欠了一屁股的账,现在债主们都在逼债,不怕俞老爷笑话,我都被这些人逼怕了。”
“哦?你在外面欠了多少钱啊?”
宋守敬心中有些诧异,不知这俞俊要做什么,他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大概也有三四百两。”
俞俊听后就笑了:“三四百两你就怕成这样,男人能不能有出息一点。这些外债你是还不上了吗?”
宋守敬越发窘迫道:“最近手里困难,之前做的买卖又亏了本。实在是有些紧张……”
俞俊忙从自己的袖袋里拿出了两张银票来,他递给了宋守敬:“这里的钱你拿去。”
宋守敬接过来一看,两张银票一共四百两,他一脸震惊地看着俞俊,不过很快明白过来天上不会掉馅儿饼,这烫手的山芋他不敢接,就怕其中有炸。
“唔,你不肯要,是嫌少?”
宋守敬吓得满脸煞白,战战兢兢地问道:“俞老爷这是何故?莫非是想放高利贷给我么?我可不敢再欠人钱了。”
俞俊被宋守敬没出息的样子给逗乐了,他将银票塞到了宋守敬的手中,笑道:“宋老爷,你放心大胆地把这钱拿去用,要是还缺就和我开口。别的地方有什么难处我能帮就帮,别和我客气。”
宋守敬不傻,他痴痴地望着俞俊,道:“俞老爷,您何故如此啊?”
俞俊这才说到了重点:“听闻你家有个女儿生得极漂亮?”
宋守敬立马就明白了,他说:“我两个女儿都嫁了人。”
“在外面开药铺的那个不是和前面的和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