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星曜沉默了一下,笑着说:“阳明关啊,那是一个很大的关隘城市。过了阳明关,一条大路直通京城。出了阳明关,外族人就多了起来。阳氏一族的起源就在阳明关,族谱和祠堂也在那里。你上次都没有仔细看过,这次带你去,一定要好好看看,认祖归宗,把你的名字登记在族谱上!”
黎明曜撑着下颌,认真听着,谁知阳星曜讲了这两句就不讲了,倒让她一阵失望。黎明曜撇撇嘴,往后靠在椅背,长出一口气,很没有形象地后仰着头,摊着双手,引得七巧不满地咳嗽了两声,提醒她注意。
黎明曜“哈”了一声,迅速坐了起来,笑着说:“哪用得着教习嬷嬷啊,有七巧就够了!爹爹你看她,时时刻刻盯着我呢!”阳星曜哈哈一笑,说:“她是按照旧时宫人的标准教养长大的,自然习惯了这些规矩。真要好好培养,她那些还不够看的。不过是这里无人,才让她服侍罢了。到了阳明关……”
黎明曜笑着拈起一颗白子,笑着打断了阳星曜:“爹爹,说了这么多,还是快教我下棋吧。到时候传出去说爹爹的女儿不会下棋,那才是真没面子呢!”
阳星曜哈哈哈笑个不住,也执起黑子,笑着说:“那就听曜儿的,我们继续!到时候你输了,可不许赖皮!”
那天晚上,黎明曜已经输给了阳星曜五次捶腿,七次揉肩,还要给阳星曜亲手绣一个荷包。等顾二伯进来的时候,只见黎明曜趴在桌子上,“啪啪”地拍着桌面撒娇耍赖,阳星曜毫无形象地靠在另一把椅子上,仰着头拍着手,哈哈大笑。黑子白子散了一地,七巧正低着头在收拾。
顾二伯见到这画面,不禁一笑,脸上的褶皱都舒展开了一些。他一边跨进门槛,一边笑着说:“少主小姐心情好,这么高兴。”看到顾二伯来了,黎明曜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拉着顾二伯的胳膊就说:“二伯你看!爹爹他欺负人!”阳星曜抹了抹眼角,坐正了身体,笑着说:“明知技不如人还硬要挑战,我能说什么呢?只能夸你勇气可嘉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多年未见,看到少主这么精神,老朽真替少主高兴。”
听到阳嘉诚的声音,黎明曜赶紧站好,整了整衣襟和下摆,飞快地上下看了看自己,伸手拢了拢散乱的鬓角,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了,赶紧笑着说:“阳大夫来了,快请进来!”
门口有一瞬间的沉默,很快,阳嘉诚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阳星曜也已经收起了刚才嘻嘻哈哈的样子,恢复了平时的端庄威严,笑着说:“嘉诚叔,好久不见。”
黎明曜惊讶了一瞬,顺口就叫到:“诶呀!那我要叫嘉诚爷爷才行呀!”阳嘉诚笑着转头,看了黎明曜一眼,回头对阳明曜行礼,说:“少主,确实是好久不见。最后一次见少主,夫人刚刚有孕。再见面时,小姐已经是大姑娘了。”
听到阳嘉诚提起黎心昴,黎明曜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阳星曜沉默了一下,笑着说:“是啊,嘉诚叔,那时心昴刚刚有孕,我们都劝你不要走,谁知道,嘉诚叔执意要走,劝都劝不住……”
阳嘉诚咳嗽了一声,说:“陈年旧事了,少主不必再提。此次蒙小姐青目,有事相召,老朽自然万死不辞。今日前来,就是想找小姐回话。”说完,又转过身来,对着黎明曜行了一礼,说:“小姐所托之事,老朽帮着顾二、村长做的差不多了。今日前来,就是先来给小姐回个话,让小姐放心。等账目成了册,我们自然会来正式交割此事。”
黎明曜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等阳嘉诚说完,黎明曜笑盈盈地行了一礼,说:“嘉诚爷爷劳累了。本来就是晚辈不知辈数,不懂礼数,贸然劳烦长辈,还望嘉诚爷爷大人有大量,勿怪小辈莽撞就是了。”
阳嘉诚哈哈一笑,说:“还得是小姐!少主,有女如此,真是幸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