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于是复出山海关,至右屯,以重兵内护广宁,外扼镇武、闾阳熊廷弼作了一个三方布置:他命令刘渠以二万人守镇武,祁秉忠以万人守闾阳。又令罗一贯以三千人守西平。
熊廷弼再三申明命令曰:“敌来,越镇武一步者,文武将吏诛无赦。敌至广宁而镇武、闾阳不夹攻,掠右屯饷道而三路不救援者,亦如之。”熊廷弼刚刚部署完毕,王化贞又轻信了李永芳的假情报,突然发兵袭击海州,不久也退去了。
熊廷弼上书给天启皇帝言道:“抚臣之进,及今而五矣。八、九月间屡进屡止,犹未有疏请也。若十月二十五日之役,则拜疏辄行者也,臣疾趋出关,而抚臣归矣。西平之会,相与协心议守,掎角设营,而进兵之书又以晦日至矣。抚臣以十一月二日赴镇武,臣即以次日赴杜家屯,比至中途,而军马又遣还矣。初五日,抚臣又欲以轻兵袭牛庄,夺马圈守之,为明年进兵门户。时马圈无一敌兵,即得牛庄,我不能守,敌何损,我何益?会将吏力持不可,抚臣亦怏怏回矣。兵屡进屡退,敌已窥尽伎俩,而臣之虚名亦以轻出而损。愿陛下明谕抚臣,慎重举止,毋为敌人所笑。”
王化贞听见熊廷弼的上疏不高兴,奏辨曰:“愿请兵六万,一举荡平。臣不敢贪天功,但厚赉从征将士,辽民赐复十年,海内得免加派,臣愿足矣。即有不称,亦必杀伤相当,敌不复振,保不为河西忧。臣又愿与经臣约:无摧战士之气,无灰任事之心……其军前机宜,许臣便宜从事。如以臣言为不可,愿罢臣,或削去今官,仍以道臣管事,专责经臣,一意图贼。”
熊廷弼上疏道:“抚臣欲以六万人进战,一举荡平。恳乞陛下亟如抚臣约,乘冰急渡,免使兵因不战而怨,并亟罢臣,以无摧战士之气,灰任事之心。”
同时他主张辽东人不可重用,蒙古人的援兵不可以为依仗,李永芳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不可以相信,广宁城里混进了许多间谍,不可以对这件事情采取轻率、“漫不经心”的态度,应该先立足自身,做好防守反击
王化贞则对熊廷弼的一切主张都要反对,绝口不提防守,在”王神医“心目中,大明军队只要一渡河进攻建虏,则百病全消,建虏冶下的百姓一定会前来迎接王师!建虏弹指可破,”王神医“不仅对自己的策略极度自信,任何军事上的准备都不去做,而且他还直接上书朝堂,最迟在中秋的时侯,朝堂的各位大佬们可”高枕而卧“,听到他的捷报上报。
御史江秉谦看不惯王化贞这种把军国大事当儿戏的作法,直言进谏道:“陛下再起廷弼,委以重寄,曰疆场事不从中制。乃数月以来,廷弼不得措手足,呼号日闻,辨驳踵至。执为词者曰经、抚不和,化贞主战,廷弼主守耳,夫廷弼非专言守,谓守定而后可战也。化贞锐意战,即战胜,可无事守乎?万一不胜,又将何以守?此中利害,夫人知之。乃一则无言不从,一则无策不弃。岂真不明于战守之说,但从化贞、廷弼起见耳。”
胡子睿不禁感叹到真理有时侯就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王化贞好端端的一个神医不做,非要来做将军,岂不是误国误已,真是何苦来由!熊廷弼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却堪称是个明兵之人,而朝堂中上至天启皇帝,下至诸位大佬,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有能看清楚,岂不是很悲哀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