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施针不久瓜尔佳氏就幽幽转醒了,
色勒奇松了一口气,跪倒床边握住亲娘的手:“额娘……”
瓜尔佳氏对他点点头,
大太太李佳氏心里一紧,看到太医脸上明显轻松了,不由的捏紧帕子。
二太太傻笑着端了茶水过去,“额娘喝点水润润嗓子。”
色勒奇扶着瓜尔佳氏慢慢坐起来,伺候她喝了半杯水,又扶她躺下。
李佳氏抿抿嘴问太医:“大人,可要开方子?”
太医点点头,“这个方子给老夫人活血理气,每日早起吃一剂。”
“三日后,我再来复诊,老夫人身子好,该是无碍的。”
“记住,万万不可再让老夫人大喜大怒,有了春秋的人需静气。”
李佳氏心里一动,点头应是,让丫头拿笔墨来。
太医斟酌着开了方子,捏着红封就走了。
李佳氏点了瓜尔佳氏院里的嬷嬷:“按方子去抓药,赶紧煎一副来。”
嬷嬷恭敬应是,捧着方子退了下去。
等瓜尔佳氏服了药,人也精神了一些,她叹息一声,“我生病这事就不要往宫里报了。”
色勒奇不解的看一眼她,“皇上那……”
瓜尔佳氏摆摆手,虚弱的说:“做奴才的不该事事劳烦主子,”
“我说了不许报就不许报!你要敢擅自行动,别怪我请家法!”
色勒奇手一抖,赶紧应是。
所谓家法是根包铁的水火棍,传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噶礼挨过,打的皮开肉绽的,他是见了就怕。
瓜尔佳氏闭闭眼睛,叹息一声,
“我身子不好,以后家里就由老二管着,有些话我要跟你交待一下。”
大太太李佳氏和二太太赶紧行礼退了出去。
瓜尔佳氏细细的交待了色勒奇许多话,把私库账册和嫁妆单子都给了他。
色勒奇听的仔细,记得认真,还安抚瓜尔佳氏:“额娘,儿子帮你管着,您好好歇着,等大好了,儿子再还给你。”
瓜尔佳氏摆摆手,疲惫的躺下身子,“这个家以后就靠你支撑着了,”
“以后给你大哥过继个儿子,别让他那一支断了香火。你去吧!我累了!”
瓜尔佳氏累极了,慢慢睡了过去,色勒奇招呼丫头、嬷嬷来守着,也离开了。
第二天,瓜尔佳氏的身子好多了,也能下地走动了,
她在府里转了一圈,大太太和二太太想陪着,瓜尔佳氏都没让,自个带着嬷嬷把各个院子都看了一回,
之后又去祠堂上了香,在噶礼亲爹的牌位前嘀嘀咕咕说了半天的话。
用过晚膳,瓜尔佳氏把大太太李佳氏叫过去,给了她一匣子金首饰、玉石,
“这是我的嫁妆,样子老气了些,金子成色不错,你拿去熔了再打首饰还是留着随你。”
她又拿出一张纸,“这个是休书,色勒奇代他大哥写的,我也按了手印,”
“你还年轻,再寻个好人家嫁了吧!再生个孩子,也能好好过日子!”
李佳氏大喜,捧着首饰匣子和休书就跪到瓜尔佳氏脚边,哽咽起来:“额娘……”
瓜尔佳氏摸着她的头发,满眼的怜惜之色,
“噶礼是我的心头肉,额娘就只能委屈你了!你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如今噶礼没了,你也不必为他守着,去过你的日子吧!”
李佳氏眼泪一下落了下来,怀着愧疚之心给瓜尔佳氏磕了三个头,
她一心盼着婆婆死,自己好脱身,没想到婆婆却为她想好了一切。
李佳氏又愧疚又欣喜,一想到能离开这里,激动的半夜都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