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容器的下场,无非是利用完后连带其本身的生机也一起被榨干,甚至可能在途中就承受不住两种气的冲撞爆体而亡。
刺头贼兮兮地笑:【小葳葳可一定要挺住噢~】
玄葳凉凉道:“再笑到时候就把你丢出来顶着。”
刺头悻悻地闭了嘴。
嘴欠归嘴欠,当然它还是非常相信自己主人的。
玄葳这次要做的不仅是阻止龙脉之眼彻底被毁,还要将之前被那国师窃取的龙运也完完整整取回来。
然不可强取,否则逼急了人来个自爆的话,那部分龙运也会随之溃散,龙脉恢复起来就会很慢了。
最佳选择是在那国师将煞气和龙气引到她身上炼化完,准备吸收融合的时候,此时已被他侵占的那部分龙运会有片刻脱离躯体,加之彼时他最为松懈,玄葳便可趁机将其反向吸取回来,再连同她身上的一起封回龙脉之眼中。
因此,不仅国师在等,玄葳也在等。
她第七层的功德值能不能直接填满就看后夜了。
不过玄葳还没等到那老妖道来把她暗中带走,倒是在第二夜先等来了顾行云。
那些侍徒跟门神一样的堵着不让进,两人只好隔着一层营帐说话。
其实若玄葳真想跟顾行云见面,那些侍徒也拦不住她。只是这两天或许是妖道不知窝在何处炼煞的原因,她的体质特殊让那些被聚集起来的游魂纷纷围着她转,阴气入体导致她的面色白得跟鬼一样。
未免吓到人,她想了想还是别让他看见了,省得她还得找理由解释。
顾行云盯着里头油灯映照在帐子上的模糊轮廓看了一会儿,默默靠近了那块被影子覆盖的地方,到底是没忍住伸手抚了下人影耳边凌乱的发丝。
长指轻轻划过,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影子未动。
人也未动。
那一瞬间,他的左胸口乍然涌上一阵强烈的空落感。
比他在磨药间隙,习惯性抬头却不见她的身影时更黯然。
比他在给士兵包扎伤口之际,看到他们手上的老茧会下意识想到她指尖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时更怅惘。
处处不见她,处处都是她。
也不敌一帐之隔,他却只能静立着触碰她虚无缥缈的影子来得神伤。
他忽然好想,好想亲手理一理她耳边那缕长发。
如果此刻她就站在面前,他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会失去所有理智和克制,不再顾忌她的冷清疏淡,不再探究她眼里到底有没有他,不再去想会不会颠覆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只想顺从本能的渴望……
抱住她。
像要把人揉进骨子里那样死死地抱住她。
原来别人眼中清心寡欲的顾行云,也可以对某个人产生这样炽烈浓厚的占有欲。
他甚至恍惚觉得这才是自己真正的模样。
就好像心里有只从未现于人前的猛兽被悄悄放出了闸,再也关不回去了。
而且死心眼地只肯认一个主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她的关系完全颠倒了呢?
自他十六岁继承回春谷之日起,总是习惯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唯独在她面前,如此被动,还甘之如饴。
他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敛去眼中深沉袭人的墨色,再睁开时,又变成了那个温雅含蓄的顾行云。
一撩衣摆,就在那抹影子边盘腿坐下,声音平稳如常。
“你还好吗?”
玄葳看着那处帘帐微微凹进来,顿了顿,脚下挪了几步,转身落坐。
“嗯,挺好。”那么多阿飘陪着聊天解闷儿,一点都不孤单呢。
两人就这样背对背坐着。
若是不看夹在中间那层布料,也算是极亲密的距离了。
玄葳跟着坐下去时,背后那种霎时有所倚靠的感觉,让顾行云空落的心总算找到了一点归属感。
碰不到她,至少还能感受到。
他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