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帐内的乌烈,推开搀扶自己的儿子,随手抄起矮桌上的马奶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拔几达好奇问道,“阿爹,你没喝醉?”
乌烈冷笑一声,“阿爹要是这么容易喝醉,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拔几达欲言又止,乌烈瞥了一眼,知道自家儿子不理解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叹了口气给自家儿子解释起来。
“拔几达,你觉得这批汉人军队的战斗力如何?”
拔几达毫不犹豫地认可道,“很强,比草原上的狼还要凶狠,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乌烈苦笑一声,“契丹人与我们是同宗,他们近几年强大起来了,兵甲比我们要好得多,但是即使如此,区区不过两百人的汉军就能打得一整个契丹千人队丢盔弃甲,而且你没注意到最关键的一点,他们并没有训练多久。”
“没训练多久?”拔几达不可置信地惊呼。
乌烈沉重地点点头,“我问过几个汉人士兵,虽然他们很多东西不跟我们说,但是从他们流露出来的话中,阿爹分析得出来,他们应该训练时间很短,准确得说,他们只是来到这里训练了几天而已。”
接着他就凝重地盯着自家儿子,“这就是阿爹为何教导你,让你抛弃之前脑中的那些危险想法,汉人的口数要比我们多得多,武器要比我们锋利得多,铠甲要比我们坚固得多,就是比起杀人来,他们也比我们凶,按照汉人的说法,是更有效率,你说爹要不这样,他们能放心咱们吗?”
拔几达听完父亲的话,很受打击,“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乌烈安慰似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为父曾经从汉人那得知,几千年前有个叫匈奴的草原大部落,当初是何其强大,一样还是被汉人灭了族,至于后来的突厥,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就说离我们最近的高句丽吧,你也看到他们现在的下场了,因此我们不能得罪汉人,要么就设法融入到汉人里去,保持我们的权势,要么就只能像室韦人那样,远离汉人的势力范围。”
“阿爹,我们可以吸纳那些契丹人进入我们的部族吧?怎么我们也算是同宗,正好可以扩大我们的势力呀!”
乌烈拍了拍身边的软塌,示意儿子坐到他旁边去,“孩子,你要记得,吸纳部族是我们壮大的手段,但是不能让那些奴隶们的力量超过我们自己,这么多契丹人,要是一下子进了我们的部族,那那些契丹奴隶的力量就会成为部落内的一个隐患,你如何能确保这些契丹奴隶的忠诚?况且,你认为那位李大人会把这么多的奴隶送给我们吗?他能允许我们拿一些兵器铠甲,就已经算是很慷慨了,汉人虽然自大,却是不傻。”
拔几达脑中灵光一闪,惊呼道,“孩儿知道为何爹爹要那般讨好那老头了,是为了获得更多的战利品,对吗?”
乌烈欣慰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还不算太笨,总算是知道了阿爹的良苦用心,就像是部落里的奴隶,只有表现的驯服,我们才会放心驱使他们,要是过于桀骜,那我们就要像驯马那样驯服他们。汉人同样如此,只有我们表现得足够恭顺,他们才会放心地支持我们吞并其他的部落。”
拔几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乌烈习惯性地摸索了下手上的扳指,想起这还是从一家汉人百姓那里抢来的,忽然间觉得有些烫手,急忙把那扳指摘了下来。
……
李辉在大帐内听着钱忠的汇报,眼睛笑得都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