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又萱倒是没猜错,一行五人刚出了她家院子,十三岁的冯小荷便凑到她长姐身边低声说道:“姐,你看没看见小幺的变化有多大?”
冯小莲侧头看她一眼:“只顾和蓝又萱吵了,没注意那死丫崽子。”
“她在咱家的时候只剩了出的气,不过几天工夫就能痊愈?人看着也胖了些,脸色也好,你没瞧见她身上衣裙,那料子我见都没见过。”
冯小莲搜肠挖肚的回想,像是有那么点印象。
冯小荷继续说道:“不光小幺,蓝又萱和小苏身上的衣服都是崭新的,那料子一看就不便宜,我特意看了眼小苏的鞋,咱爹都没穿过那么好的布鞋。”
冯小莲一听可来了精神:“快点回家告诉娘去。”
关氏的身体早就没什么大碍,只是被蓝又萱吓得几天都是神情恹恹的。
她想不通,没见她出手,自己怎么就不自觉的栽倒了?莫不是什么邪祟上身?
那种疼,活了这么多年都没体验过的。
冯老太端着一碗鸡蛋羹进来,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老二媳妇,娘特意给你蒸的,多多少少吃一点。”
冯老爷子在世时冯老太可不是这样卑微,尤其对蓝又萱她娘,非打则骂,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可着她娘几个干,最后还不给吃饱,不然怎会年纪轻轻就做了一身的病。
冯文松不敢太为媳妇出头,偶尔帮上一句,第二天就会变本加厉。
蓝又萱和蓝又苏在她眼里更是眼中钉,常伙同关氏欺负她姐弟俩。
她娘又是个软柿子,被人欺打孩子也都不吭一声,还劝着她们要忍耐。
那样的家庭环境下也让蓝又萱性格扭曲,打心眼里恨她娘,连带着弟妹一起恨了。
自打冯老爷去世,冯老太没了主心骨,一心依仗着二房养老,自然而然就变得低眉顺目。
冯文青是个惧内的,老丈人家过得还算殷实,就住在隔壁村,这些年也得他们不少帮衬。
关氏心中有气正不知如何撒,一手打掉冯老太端来的瓷碗,鸡蛋羹溅了一地,冯老太惊得连连后退。
“都是你,当初我就不打算留那个死丫头你非不听,如今可倒好,平白无故惹了一身骚。”
冯老太拿起扫帚低声说道:“你大哥哥就留了这么一丁点的骨血,全村人都瞧在眼里,娘也是不想别人戳脊梁骨嘛。”
关氏的声调又拔高许多:“骨血有个屁用?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你还指望她能给你养老不成?”
“再咋说,娃还没咽气呢,到了地下可怎么和你爹交待?”
话没说完,刮进来个身影,指着炕上躺着的关氏吼道:“二嫂别太过分,娘最偏心二哥,为了你们一家日子过得好,三哥早早出去做散工,这几年我和娘哪个少干一点活了?你成日里只知道东家长西家短,等现成的吃……小幺好赖不济是大哥亲生的,别说娘还给了你一亩地,不然你把地还回来,分出去単过……”
冯老太唬的拉着冯文梅往外扯:“你可少说几句吧……”
关氏腾的从炕上坐起来:“真是反了,你一个没出嫁的小姑也敢编排嫂子了?不是我和你二哥养着你们娘俩,你能说上那么好的人家?这还没嫁到刘家呢,腰杆就挺起来了?”
关氏盘腿坐在炕头呼天抢地的。
“又是怎么了?就没一日消停的。”
冯文青一脸不耐烦的进来,关氏指着地下的母女控诉:“这日子没法过了,娘俩合起伙来欺负我……”
冯文青半转着身子对他娘说道:“秀琴还没大好呢,娘有啥事就不能缓缓再说?非要闹得鸡犬不宁。”
冯老太有些怔愣的抬头看了她儿子半晌,随后强挤出一丝笑:“是娘不对,你哄哄你媳妇吧,那还一盆子衣服没洗呢……”
扯着冯文梅出了他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