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陈君琢听到这话不由一抖,周艾林不是帮着平王要灭紫星教吗?怎么又是护法了?
屋里一时没有了声音,陈君琢扒着窗子,正想着要不要戳破窗户纸瞧瞧,里面的烛火熄灭了,不一会儿就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陈君琢心跳加速,脸颊发烫,心想着这庵中尼姑竟然做出这等事,实在是有违出家人的清规。
他挪开几步蹲坐在一块石头上,等屋里终于平静之后,他才起身走近细听,只有鼾声,还有孩子微弱的哭声。
从腰间摸出迷香,将手指蘸了唾沫将窗纸捅破,点燃迷香将管子伸进窗去。
虽然两人睡着,但他仍要确保万无一失。
从屋里抱了孩子,他一路狂奔,不敢回住所,而是跑到了关帝庙的后园子里,天亮之后,来庙里的人渐渐多起来,他抱着婴儿混在人群中,想着如何出城去。
怀里的婴儿悄无声息,陈君琢这才想起这孩子已经大半夜一点声音都没有,莫不是死了?他慌得用手一摸,幸好是热的,只是仍在熟睡。
估计是着了迷香,他心想着。望着婴儿粉嘟嘟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微翘的小嘴,可真像姈姮。
他的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温情,他是载铭的孩子,可他也是姈姮的孩子。她在十堰等他,她答应只要孩子回到她身边,她就永远和他在一起。
我的姈姮。陈君琢在心中呐喊。等着我,我马上就来见你。
只是出了关帝庙,孩子还没有醒。陈君琢不由有些紧张,迷香的成分他不清楚,也不知道会对这么小的孩子有何影响,但在城中又不敢久留,考虑再三,仍是决定出城去。
到了城门边,守卫一个个在盘查,他才得知周艾林一家也被杀了。
他寻个无人之处将剩余的迷香丢掉,又将孩子重新包裹好之后,朝城门走去。
出乎意料的是守城的官兵并未多加盘查,只看了几眼便放了他出城。。
到城外不远处的一处小镇,陈君琢找了当地郎中瞧了瞧孩子,郎中把脉检查后说没事,他才放心一路赶往十堰。
“我并没有找到姈姮。”陈君琢讲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千算万算,我还是把洪五算漏了。”
承琪靠在垫子上,听他讲了很久,终于将父亲和孩子母亲的事情弄明白了。“孩子呢?”
“他在十堰乡下的一户农家,现在挺大了。”陈君琢笑着,望了承琪:“他长得很像你。”
承琪心头虽松,却仍是千般滋味,一时茫然。
陈君琢道:“公子想要见他吗?”
他摇头:“暂时不用,你如何去了京城?”
陈君琢道:“公子,已经一夜了,你先休息会吧。”
承琪道:“无妨,你讲,我听,不累。”
陈君琢道:“我在十堰找不到姈姮与洪五,只能将孩子托付给一户农家,然后又回了荆州。”
再回到荆州,陈君琢发现气氛的异常。
按理讲夏同方是知州,周艾林是同知,这两位地方长官被杀,朝廷一定会严查,但荆州城里安安静静,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回到之前住的房里,房东见了他吃了一惊,道:“陈公子,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陈君琢道:“回了趟家。”
“哦哦。”房东看着他:“这房子您还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