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的义庄里面,停放着一些没有安葬的尸体。周耀祖的尸体也存放在此。周夫人从娘家回来得到夫君被杀的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现在躺在周府由丫鬟照顾。
由于周家没有其他家人,只有家仆,而这些人还被衙门关着一个个在审,所以他的尸体一直没有下葬。
陈兴一个人站在放置尸体的木板旁,鼻子里塞着纸条,纸条上涂着仵作给他的除臭药,但依然挡不住尸身发出的臭味。
他始终觉得周耀祖死的有疑点,据周夫人所讲,周耀祖睡觉时必定要将门从里面栓上,而家仆发现尸体的时候,门是关着的,久敲不开才被一脚踢开。
门窗都是完好的,凶手如何做到杀了人离开后将门从里面拴好?
如果周耀祖是自杀,那凶器在哪?
仔细查看了伤口,一刀毙命,凶手下手快、准、狠,毫不迟疑,若在夜晚行凶,如何能在黑暗中看得如此清楚?
通常来讲,刺心脏部位,要比割脖子更容易。
从薛彪那里得知的,也就是周耀祖差人将费小如接到府中保护,结果自己却被人杀了,到底是谁要杀了他?
拍脑袋是想不出来的,还是得抓到凶手。陈兴出了义庄的门,拔下鼻子里的纸条,长呼了一口气。
回到知州府,李俊民见他便拉住他问:“陈司直,你是皇上派到荆州来查案的吗?”
陈兴瞪着他:“李大人,有何不妥吗?”
李俊民道:“下官接到刑部郭大人的信,问琪三公子有没有派人来荆州,那个叫薛彪的小兄弟,是琪三公子派来的吧?”
见陈兴并不回话,他忐忑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陈兴竖起一根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李大人,不该问的事就别问,这郭大人是刑部尚书,他问你话,你如实答就行。”
李俊民眨着眼睛:“如实答?这马上要年底大考了,出了这档子事,该如何是好?”
陈兴一笑:“别急,把案子破了,就是功劳一件。”
正说着,却见薛彪带着费小如进了府,陈兴奇道:“如何回来了?”
薛彪朝费小如努了努嘴:“果真有人要杀她,受了伤,还请李大人着人来帮她治治。”
李俊民点头,招呼衙役将费小如押了下去,同时去找郎中。
三人一起进入前厅,薛彪道:“这女子又讲了一番和之前不同的话。”他将费小如,不,应该是林飞儿的话复述了一遍,陈兴道:“没一次是真的。”
薛彪道:“我倒觉得这次比较真。既然她说是紫星教的圣女,李大人不如让人去查查紫星教,这教在荆州似乎还挺红火。”
李俊民立即道:“之前皇上下旨,下官已经令人将此教铲除,抓了一批为首的教徒,却没想死灰又复燃,似乎总也灭不掉。”
陈兴道:“没从根子上铲除,抓些人没用。”
薛彪问:“这几天你查到了什么没有?”
陈兴拍着额头:“全是谜团。”
“也有你陈司直为难的案子?”
陈兴瞅着薛彪不说话,他明白他不想在李俊民面前多讲,于是道:“我这几天辛劳,不如陈司直陪我喝几杯?”
李俊民道:“两位辛苦,下官请你们喝酒。”
陈兴摆手道:“李大人公务繁忙,就不占用你的时间啦。”
两人买了酒和菜,依然回到了关帝庙后园的小茅屋里。
陈兴将自己去查看了周耀祖的尸体以及想法告诉了薛彪。
“你怎么看?”
“如果房间内没有别人,就要找到凶器,如果是另有他人,那就要弄明白他是如何从内拴门的。”薛彪咬着肉,咪了一口酒。
“还得回去看看现场。”陈兴手里的杯子举在半空,“他不可能自杀的。”
“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