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王府的花园厢房里,姬无用拿着一颗药丸将它碾碎,将碎末放在鼻子底下用力地嗅着。
皇帝服了药是有些好转,但他仍未完全弄清楚这药丸里的成份。
药丸所剩不多,如果皇帝的毒未清除,他拿不出药,所有一切还是白费。
只是,这形势紧迫啊。
他挑了挑烛火,承琪是要死的人,但谁这么急,都等不及?这兄弟两人的日子真是不好过。
姬无用摇了摇头,做皇帝固然有让人羡慕的权势和财富,可这风险也不是普通人能了解的。
正想着,听到有人大叫“姬先生,姬先生何处?”
他立即起身拉开门问:“何人唤我?”
“快去,快去,公子昏倒了。”这人如此一叫,花园内所有住人的房间都开了门,众人有的披着衣服,有的拖着鞋子,跌撞着跟着来叫人的何一博一起往前院后堂跑去。
姬无用见承琪脸色发紫,呼吸困难,地上一摊暗红色的血,立即明白是被血块堵了气管,上前二话不说往他背上拍去。
众人惊呼,承琪一口黑血吐出,顿时呼吸顺畅,但依然神志不清,嘴中不断有浓稠的血流出。
“将公子抬到房中去吧,这里不合适。”姬无用道。
顾加笑刚要上前,罗军已经将承琪抱起,快步往他房间去。
众人跟着,到了房内,姬无用道:“无需这么多人在,只留一两个帮忙就成。”
他望了一眼清瑶,道:“贤妃娘娘懂医术,可方便留下?”
清瑶点头,知他这话是说给别人听的,不由心生感激。
顾加笑见罗军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对其他人道:“我们在外守着,厨房起灶,准备好热水。”他顿了一下,目光冷冷地从众人身上扫过:“所有人不准外出,不准商议,否则,斩。”
覃伯一挥手道:“大家都去吧。”他往屋里望了一眼道:“顾侍卫,公子不会有事吧?”
顾加笑面色凝重地望着他,他叹气道:“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就这样了呢?”他的声音尖细而苍老,满头白发,顾加笑见了心头一酸,随手将门拉上道:“覃伯,公子不会有事的。”
姬无用可真的不敢保证,他手指按在承琪的腕上,紧闭着眼睛,不让自己露出紧张的神情,但心中却是毫无把握。
“得把公子体内的瘀血放了才成。”半晌,他睁开眼,看见的是清瑶着急的眼神。
“娘娘勿急,总有办法的。”罗军见她神情劝道,他把目光转向姬无用,他微皱着眉:“只是,这个我不擅长。”
清瑶握着承琪的手,犹如那夜一般的冰冷,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晚上,心中充满了绝望。
“你不可以有事,你是承琪啊。”她哭着,热泪滴落到他手上。
“承琪,承琪。”有人在叫。
“哎。”小承琪应着,管焱在旁道:“是王爷呢,今天又要挨骂了。”
承琪笑:“又不骂我。”
“自然啦,都是骂我。”管焱噘着嘴。
“承琪,怎么可以乱用我的印章?”平王载铭的脸色可不好看。
承琪未开口,管焱道:“王爷,是我做的,您打我。”
载铭道:“管焱你不用替他挡着,你出去吧,我有话和他说。”管焱瞧瞧承琪,吐了吐舌头起身跑开。
承琪见父亲脸色,不由有点慌张:“孩儿平时看父亲用印,觉得好威风,也想像您一样威风。”
载铭蹲下身,眼睛平视着承琪道:“你知道你的祖父是谁吗?”
“知道,永林皇帝。”
“那大伯呢?”
承琪眨了下眼睛,不明白父亲为何问这个,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当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