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淅淅沥沥的落在古巷青瓦上,好像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姒浅脸色苍白,嘴角溢着血,她捂住胸口走在这漫天大雨中。路过的行人都惊奇的看向她。
一剑穿心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碎了的疼。终于,她体力不支,一头栽倒了雨地中。
冰冷刺骨的雨水滴落在她的脸上,被血染透的衣裳早已被雨水打湿。来往的行人都发现了地上的女子,但却没有一人上前去看看她。
这时,走来了一位打着油纸伞的白衣女子,她缓缓走向姒浅躺着的地方,蹲下来,看着地上的女子,勾了勾嘴角。
西苑里,司音音坐在床上,回想着那日的情景。他对自己的好,自始至终都只是她和那女子长的相似罢了。
她想起他对她的温柔,对她的好,甚至是那日浅浅的额头吻,他们牵过的手,原来一切,都只是因为他把自己错以为是那女子了。
他寻尸鸢救自己,也是因为她们长的有些相似罢了。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恐怕他不会如此的对待吧!
今日从他发怒的样子可以看出,他对那已亡故的女子很是深情。自己,不过是一个替代者罢了。
她竟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一丝难言的痛楚。罢了罢了!
启悦客栈
一个白衣女子坐在厢房里斟茶。
“咳咳咳…咳咳咳…”
床榻上的女子不断的咳嗽着。
“你醒了?”
“你,你是何人?这是什么地方?”姒浅警惕的翻坐起来,看着正在斟茶的女子。她环顾四周,原来,她在客栈里。
她看着自己被包扎过的伤口,难道是她救了我?
“是你救了我?”
“如你所见。”
她是何人,为何要救自己?似乎,来者不善!姒浅瞪着对方,时刻保持着警惕。
“为何要救我?”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目的。”
共同的目的?她所说的,指的是什么?
“你叫姒浅,是北璇国姒家的嫡小姐,你的父亲是姒枫然,是北璇最有势力的人,你的母亲白瑶,是白家的嫡长女,你的兄长姒灼饶是姒家得宠的嫡子,和你乃同胞兄妹。”
床榻上的女子惊恐的看着白衣女子。
“你,你究竟是何人?怎会如此清楚我姒家?”
“我是――漫笙。”
漫笙?漫笙!她不是南闵的帝姬吗?她救人,那必须是要讲条件的。
“说吧,有什么条件。”
“姒浅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一下就能谈到正题上。”她掩着手帕笑了笑。一双妩媚动人的眼睛眨了眨,略带笑意的盯她。
“我让你,为我办事!”
“为何?本小姐要为你办事?”
“啧啧,姒浅姑娘先别着急嘛!”
半晌,漫笙才不慢不急的道:“我所说的,也正是你心中所想的。”
她心中所想的,便是要手刃司音音那贱人。难不成…她也想要那贱人死?
“只是此事?”
“正是。”
呵!原来那贱人还得罪了漫笙这等毒妇,漫笙的手段,谁不知道有多歹毒。还真是万人嫌!既然她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为何不一起铲除那贱人?况且,有她的相助,自己铲除那贱人不是更容易吗?
“好,我答应你。”
姒浅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漫笙。那白衣女子咯咯地笑着,随即,眼里露出了一抹恶毒的目光。只是刹那,她又恢复了原来的妩媚动人。
“行了,既然协议已经达成了,那你就先休息,我明日再来。”
说罢,漫笙就离开了启悦客栈。
“哼!司音音,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当年池易再怎么爱那女子,最后还不是被我手刃了!呵,你也是!我要让他在意的每一个人都被我姒浅亲手杀死。哈哈哈哈哈……”
床榻上的女子流露出恶毒的目光,仰天大笑着。
外面的雨停了,乌云慢慢的被风吹散,天气逐渐放晴。
池府里,一个红衣女子坐在树下的秋千上,慢慢的荡着。远处,那男子望着秋千上的女子。
清风缓缓地吹过,她的裙角被风卷起,一抹明艳的红肆意飘动。阳光照在她的脸颊上,衬托出她出尘的容颜。她回过头来,凝望着他这里。
那一刻,她像极了那女子。天底下,为何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我来推你吧!”
男子走过来温柔的对司音音说。
“好。”
她答应了。但她不知自己为何要答应他,或许是想得到他的一丝温柔吧!即使知道自己只是替代。便以知足。三日后,她便要离开了。
她,这是喜欢上他了吧?她不清楚,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他,还是因为他对她的救命之恩。
池易走到司音音的背后,嘱咐她坐稳。他的一双手轻轻地,缓缓地落在女子的背上,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女子的体温。这温度,真是令人依恋。
他小心的推着女子,生怕她摔倒似的。司音音笑了。
做杂役的奴婢和小厮们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都投出了羡慕的目光。
“公子和司姑娘还真是般配呢!”一个小婢女窃喜,小声呢喃着。
“奴儿和小霖明天就要走吧!”
“嗯,我安排了人明日早上护送他们离开。”
她微微的点了点头,有些落寞。
“你,今日看起来怎么有些异常。要不叫陌桑过来看看。”
“我没事。”
池易明显发现她今天有些异常,但她不肯说,他便不好再追问下去。
他们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保持着沉默。突然,池易从后面环抱住了司音音。
她被他的异常举动吓的她不轻。于是怒吼道“池易,你这是做什么?快将手拿开!”
下人们也都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们。
“快将手松开,池易!”
怀里的女子挣扎着,可是她越挣扎,他就抱得越紧。她没有一点挣脱的机会。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司音音看着下人们都在看他俩,脸都红成柿子。
池易丢给他们一个眼神,霎时,下人都回过神来,转头各做各的事情。
他紧紧的抱着她,头靠在女子的脖颈出,感受着属于她的温度。他双眼微闭,嘴里还呢喃着什么。她没有听清楚。又错以为是她了!
“阿音,别动。”她征了一下。
这回她听清楚了。他说“阿音。”他是在叫她吗?还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