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秋棠刚将发髻打散梳顺,准备上床,就听见了敲门声,以为是香雪,便毫不迟疑地将门打开。
见是秦执风,有些惊讶,“你——”
他身上的酒味很浓,眼底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秋棠没料到是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她很快调整好,神色如常道:
“执风哥哥怎么来了?可是蒙面人的踪迹有眉目了?”
秦执风没说话,就这么看着秋棠。
由于准备歇息的缘故,她穿着樱粉色的里衣站在门口。
白日梳着的双螺髻被她散开,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话说时桃花瓣的嘴唇微微开合着,一双眸子透亮得很,仿佛藏在夜空中的星宿。
也不知道秦执风有没有在听,秋棠说完后,他有头无尾道:“我喝了不少酒,想和你说说话。”
“?”
秋棠怔了怔,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清楚他今夜的路数了。
秦执风看着她懵懂的样子,笑了笑。
他一手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约莫是嫌它碍事,随意愣在一旁。
没了面具的遮挡,露出他本来冷白如玉的面容,在夜风从他身侧吹来时眯了眯眼。
秋棠一幕没落地看在眼里,心道:看惯了,果然还是原装更顺眼。
安静了会儿,对方又没声儿了。
秋棠见其不语,想进屋子,“执风哥哥要是没事,我就先进去了。”
偏偏他不让,他说:“有事。”
秋棠只好问:“执风哥哥想说什么?”
秦执风垂眸看着眼前的人,喉咙滚了滚,发出近乎暗哑的声音,“盛二,你为何躲着我?”
一个“躲”字,把他们这两天的情况形容得淋漓尽致。
秋棠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这样单刀直入,一时没接上话。
“回答我。”秦执风轻声道,眼底浓烈的情绪毫不遮掩,似乎想一寸一寸把她剥开,看清楚她心里的答案。
秋棠望着他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缓了缓,淡定道:
“执风哥哥误会了,我没有躲着你。可能是你自己太忙,所以才产生了这样的错觉吧。”
“不愿意承认吗?还是——”
他笑了一声,似乎有些站不稳,靠在门上,近乎自虐般道:
“你觉得这个也不需要在意、心里对它无所谓,所以不屑于承认?……是吗?”
秋棠听完他的猜测,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这些胡言乱语的话,他在清醒的时候可从没说过。
秋棠只当他是喝多了撒酒疯,打发道:“执风哥哥你醉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罢,她准备关门,显然不想继续下去。
可惜这是她单方面的想法和行为,秦执风不同意,她没能成功。
那扇门快要合拢之际,秦执风一手抵在门上,力气大得惊人。
他拦住她道:“回答我。你有没有躲着我?”
有又如何?
没有又如何?
秋棠搞不懂他今夜是怎么回事,乍一眼看,他喝酒很奇怪,执着于这个答案也奇怪。
秋棠郁结不已。
她望着他泛红的双眼,和恳切的神色,再往深处想想,发现有点眉目了。
心想,可能是在他那迷茫不知的感情里,悟出点什么来了。
秋棠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就算他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再不懂,自身情感的变化是真实的,他有最直接的体验,只要他不是傻子,就能想清楚其中的关窍。
只是秋棠没想到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