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凭方旬这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效果不是那么好。
在场的人又不蠢,岂会听他的?
方旬不敢闹得太僵,忙赔罪道:
“我方某人并非怀疑各位,只是水浮宫那贼子心机深沉,说不定还藏身在此次来吊唁的人之中,等着看咱们的笑话。”
“先是从我二师兄手中夺走乾元天经,让他重伤致死。如今我三师兄死后也不得安宁,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道:“不管他们有何目的,还请诸位切勿焦躁,场面一乱,反而中了他们的奸计。”
方旬原本想借着各大门派过来吊唁的机会,以乾元天经为诱,趁机说服他们一起讨伐水浮宫。
各大门派的人来是来了,只不过来的都是二把手三把手,没什么定夺的权利。他们大约是见乾元天经丢了,都在观望。
联合绞伐一事本就难定下来,现在还出了这样的幺蛾子,伤了各派之间的感情,并非他所愿,但背后之人确实要揪出来。
若能得手,到时候他也好顺水推舟,一并把联手的事说出来。
在方旬的一顿说辞下,勉强让在场的人安静下来,暂时愿意配合他的做法。
*
正堂鸡飞狗跳,后厅却和谐极了,说笑的声音不断。
秋棠一手托腮,百无聊赖地听着周围那些人的交谈声,给自己倒了盏茶,润润嗓子。
递到唇边饮了一口,还没咽干净,眉头蹙了蹙。茶水又凉又涩,难怪秦执风不喜欢。
秋棠也没喝,又托腮听了一阵子。
他们从人情世故,到谈论兵器、武功,路上遇见的趣闻、江湖上发生的大小事。
秋棠一路听过来,发现原来这些所谓的江湖侠客也都是些碎嘴子,一点也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恣意潇洒,又酷话又少。
哦,除了她身边这个。秦执风是个例外,两两不搭边,嘴不碎也不潇洒。
她瞥了瞥秦执风,知道他还醒着,便道:“师兄,我们还要等多久?”
对方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快了。”
秋棠:一刻钟前他也是这么说的。
她曲肘伏在桌子上,心想,男人的话不可信。
秦执风瞧见她那没骨头似的坐姿,下意识皱了皱眉。
他道:“师妹。”
秋棠:“嗯?”
秦执风:“注意一下你现在的身份,如意山庄的弟子多出自名门,一言一行都要合规矩。”
秦执风说着,眼底透出晦暗之色,半真半假地威胁道:“要是被发现了,师妹就一个人扛下来吧。”
扛什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