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慢慢地挪动着身体直起身,比起身体上的伤痛,精神上折磨让她更痛,她身心俱疲。
她现在脑子很乱,过往的一切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不断上演,她快要被这些回忆吞没掉。
她倒吸一口气,望着床边放置的拐杖一眼,她从来可不是个听话的孩子。
司玉起身下床,她拄着拐杖单脚来到了卫生间,她打开洗手台的水龙头,水哗啦啦地流了出来,很快地洗手台的池子注满了水,她面无表情地关掉水龙头。
她猛地扎进水池里,水溢了出来,她双手紧紧地扶住台子,双手渐渐收紧,她强迫着自己承受直到极限。强烈的窒息感瞬间涌入,死亡离她如此的近。最后出于本能她从水里抬起头,她被水呛住连续不断地剧烈咳嗽,涨红了脸,胸腔剧烈地起伏。
司玉望着镜中狼狈不堪的自己,整张脸上都是水,眼睛红红的,头发和衣服都被打湿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是如此的陌生,脸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就像一个死去的人,没有一点生气。她想要笑笑调节自己的情绪,可是嘴角怎么都勾不上去,眼泪倒是不争气地先流了下来。
活着是什么样感觉?她的回答是:活着是一种绝望,身体是鲜活的,内心早已腐烂。
林初阳和陈知行回来的时候,司玉用毛巾擦着头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发出乐呵呵的笑声。
在林初阳和陈知行回来之前,司玉将打湿的衣服换掉,身上换了一件居家米白色长款睡裙,卫生间也被她简单地清理了一下,就好像刚才事从未发生。
“你们回来了。”司玉看到两人冲他们甜甜一笑,没有任何的异常。
“怎么出来了?你洗澡了?”陈知行皱着眉头,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司玉,语气有些不悦。
林初阳同样面露愠色的望着司玉。
两人的目光令司玉有些不自在,她干干地笑着:“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赶紧把东西放好,你们手上拎着东西不累吗?”
陈知行把林初阳手上东西拿过来同自己一起放在桌子上,林初阳则把门关上。
“去洗澡了?”陈知行走过来继续追问。
司玉应付地点点头。
“不是说过卧床休息吗。”林初阳也走了过来。
“没事,洗洗舒服些,再说我就简单地擦洗,很小心的。”
林初阳和陈知行两人没有说话,表情很严肃,司玉感觉空气都凝固了。
“你们俩不要这样嘛?”司玉有些无所是从地干笑。
陈知行才不信司玉的鬼话直接坐到她的身旁把她的搭在自己腿上低头认真检查。
陈知行修长的手指在司玉受伤的部位游走,那感觉酥酥麻麻的。
司玉脸瞬间染上一层红晕,她不自在地想要收回脚,可陈知行紧紧地抓住她的脚。
林初阳一时无法反应过来,等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却晚了,眼里落了一层落寞。
“是洗澡的问题吗?你忘了医生怎么说的吗?没有事尽量卧床休息,而且家里也没个人,要是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什么状况该怎么办?”
陈知行一系列问题抛了过来,司玉抿紧了嘴唇,不知怎么回答。
“不疼吗?都肿起来了。”陈知行眉头紧锁,他抬起头望着司玉的眼睛说道。
司玉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虚地摇了摇头,然后迅速地低下了头。
陈知行还想教育她几句,但见着她这幅样子有些不忍,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索性受伤的部位只是微微的红肿并不太严重。
“林初阳,你去帮我从药箱里拿一下云南白药,药箱就在在电视柜下。”
林初阳起身找到药箱拿出了云南白药递给了陈知行。
“严不严重?”林初阳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严重,不疼。”司玉抢过话回答,说实在起初是有点疼,但是她并没有在意,后来疼着也没感觉,也更加没有放心上,最终还是失策了。
“是不严重?多来几次就并不一定了,我告诉你,你现在情况特殊,做什么事要考虑后果,家里没有一个人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做些危险的事,出了事让关心你的人怎么办?”陈知行一边给司玉上药一边又无奈地说道。
“洗个澡而已,又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司玉小声地反驳。
“陈知行这话说的不错。”林初阳赞同陈知行的话。
“陈知行的意思是,家里有人,出了事也好有人照应。你现在行动不便要是再摔着你这条腿就废了,洗澡地上有那么多的水一不小心滑倒了怎么办,而且你现在就该躺在床上静卧不该随意走动,医生说过的对吧?如果下次再这样,咱们回医院。”
司玉望了一眼林初阳严肃认真的脸,扁了扁嘴,小声地说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