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弗莱看着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强硬地推开了他的身体,平静地道:“你骗了我。”
看着法弗莱眸中的平静,叶思瑾感到一阵心慌。
他想要紧紧抓住对方,害怕被法弗莱彻底推开,但是,最终他还是顺着对方的力道老老实实地退开了。
只是他的手还是小心翼翼又无比倔强地捏住了法弗莱的一小片衣袖,眼尾微微下垂的狗狗眼也终于承载不住泪水。
一滴晶莹的泪从他的眼眶里掉落,然后,就像是水龙头被开了闸,那眼泪止都止不住。
在军部少将办公室外面,漂亮的小雄虫一边哭,一边和生闷气又不知所措的少将道歉:“少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是我不好,你别不理我,你要是还很生气的话,那要不……要不你打我吧!”
叶思瑾一只手攥着法弗莱的衣袖,哭哭啼啼地将另一只手伸到了法弗莱的面前。
那白嫩的掌心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茧子,看上去漂亮得惊虫,任是谁都不会想到,就在前不久,就是这只手掌一点点掰折了一个雄虫的十指,又一点点地掰回来。
但是现在却乖乖地摆在法弗莱的面前,像是知道自己即将受到责罚,却又因为怕疼而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法弗莱看着叶思瑾现在这副模样,莫名感觉有些心累。
他闭了闭眼,没有再去看叶思瑾乖乖摊开的手掌,也没有去管自己被死死攥着的衣袖,直接迈开步子,拖着身后委委屈屈如小媳妇般的小跟屁虫走进了办公室。
“砰!”
办公室大门关闭,法弗莱控制着光脑给办公室上了隔音和反锁,原本透明的玻璃墙也做了模糊处理。
法弗莱带着叶思瑾坐到了办公室里的小沙发上,慢条斯理又认真地给他泡了一杯咖啡。
茶叶太贵,他存货少,就连自己舍不得喝。
“咯。”
咖啡杯与小茶几碰撞,发出了极为轻微的声音。
喝咖啡专用的奶精和方糖也已经一一摆放在了茶几上,看上去整整齐齐,就像法弗莱这个虫一样,认认真真又整整齐齐,最是容易招惹像叶思瑾这样的小变态。
但是法弗莱自己却并不喜欢太过难以掌控的生物。
比如,所有的雄虫。
当初之所以会答应照顾叶思瑾,默认对方的靠近,甚至破天荒的为了叶思瑾求助厄迪温斯元帅。
不过是因为那个时候叶思瑾的伪装太好,长相和性格乃至于说出的话又刚好触碰到了他内心柔软的地方,所以一时迷乱沉溺其中。
但是,当叶思瑾的伪装被撕破,露出一丁点看上去难以掌控的本性时,法弗莱就会毫不犹豫地从幻想中抽身,并且疏远带来幻觉的源头。
法弗莱夹了三块方糖放进自己的咖啡杯,用细小的咖啡勺轻轻搅动着杯子里深棕色的液体,抬眸看向乖乖坐在沙发上掉眼泪,没有任何动作的叶思瑾,歪了歪头:“您不喜欢喝咖啡吗?可以加奶加糖的。”
叶思瑾用手背擦掉了新掉下来的眼泪,但是下一秒又掉得更凶,红着眼睛鼻头,抽抽搭搭地问:“喜欢……但是,少将,以后,可不可以,不要亲近别的雄虫?”
没想到会突然听到这么突兀的要求,法弗莱愣了一下。
“什么?”
下一秒,他就看到叶思瑾轻轻地端起杯子,也没有往里面加糖的趋势,只微微嘟嘴,吹了吹上面漂浮的热气。
然后,在法弗莱惊愕的注视下,猛地将杯子里面又苦又酸的咖啡一饮而尽!
“诶!!你……你不觉得烫吗??”法弗莱懵逼地看了看被叶思瑾清空的咖啡杯,又看了看眼前这只,在喝了这又烫又苦又酸的咖啡后,表情丝毫未变的雄虫。
他的话就像是打开了一个什么开关,本来表情不变的叶思瑾突然扁了扁嘴,眼泪又在眼眶里聚集起来,很快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接着一颗地往下掉。
“烫。”他扁着嘴,嗓子里是被烫出来的沙哑和痛苦。
看着他这副委委屈屈小白花的模样,法弗莱一时居然不知道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
明明眼前这个虫,是个对自己的身体都下手狠辣的食虫花。
但偏偏这只虫又长了一副好皮囊。
那委委屈屈地对着他掉眼泪的样子看上去招虫疼得很,一点都看不出来现在嗓子里的疼是他自己造孽造来的。
叶思瑾双手攥住衣角,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少将,我的嗓子好疼。”